他俯身看着地上的几具尸骸，渴望发现什么，死者却给不出回答。
他们的回答似乎被时间淹没了……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去山顶的宝殿里再看一圈吧。”李让清吸了一口气，连他都有些保持不住冷静:“如果真的没有活口，那少林也许是覆灭了。”
少林一派向来深居简出，所有衣食住行几乎都在嵩山里。这么大规模的屠杀，哪怕没有覆灭，也是要蒙尘数十年了。
四人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继续上山。
沿途来到山顶的各大宝殿，李模棱与吴清风极尽灵力去探寻，仍是没看到一缕生机。
“我们回去吧。”陈序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我看不下去了……”
不止他，两个做师傅的都没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怔住说不出话来。
塔林的每一座砖石墓塔都染上了红黑色；香炉里的火早已熄灭，残余几个尸块没有烧干净；达摩洞前，尸体堆成小山，从洞内堆满到洞外……
李让清此时也不知道除了离开还能做什么。
“走吧，走吧！”他叹气着往回走，却看到徒弟没有什么动作。
“怎么了，孽徒？”
李模棱没说话，有些发愣，李让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那个尸臭扑面的达摩洞。
从山下到山上，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这么点时间搜寻所有地方。但这个达摩洞确实是目前为止尸体最多、最集中的地方。
在惊惧过后，冷静下来的李模棱看着这个达摩洞，越看越觉得血腥之下是莫大的违和感。
唯独这个地方有如此多的尸首，绝不可能是巧合。
更不可能因为这恰好是个洞窟……
“怎么了，模棱兄？”
陈序本来是最想下山的，但看到李模棱一动不动思考着什么，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竞争心理，竟也慢慢镇定下来。
“你们觉得，凶手会闲到把大部分尸体都聚集到一块，却不做任何处理吗？”
李模棱缓声说出猜测:“我感觉这个达摩洞有问题……”
“达摩洞吗？”
李让清皱起眉头，他对佛教所知不多，但对达摩洞最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传说，&34;禅宗初祖&34;达摩曾在此洞中面壁九年，这个天然石洞也因此被后世称作&34;达摩洞&34;、&34;达摩面壁洞&34;。
叶汶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任掌门在告别前与我说过一些事情。”李模棱神色凝重，朝达摩洞走去:“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达摩洞里应当会有一扇门。”
“门？”
其他三人听得很是不解，但还是谨慎地跟了上去。
四人来到达摩洞前，尸臭像融入空气中一样剥夺着他们的嗅觉。
李模棱有些沉默，这些僧人直到最后都在反抗，甚至想用肉身堵住洞口——只可惜，死后的躯体并不听从精神，只会凋零下落。
他小心地避开僧人的尸骸，来到洞内。
一股寒冽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稍微缓解了恶臭。
而映入视角中最明显的便是洞内的一处凹槽，凹槽目测有三尺之高，二尺之宽，里面供放的则是三尊石刻佛像。
三尊佛像中，旁边两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唯独中间的达摩佛像完好无损。
看到这一幕，李模棱心中悚然一惊。
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尽管极为短暂迅速，但不自觉地反复回想着那个人的身影。
难道，这一切的祸首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