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
要在蛊老人再次转移前找到并复仇,这是李模棱当下最大的信念。
他带上日记走出暗室,与师叔对了对眼神。
“走吧,华山之旅大概是要结束了。”吴清风笑笑:“刚来两天就能解决,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李模棱苦笑着表示赞同,心里一阵复杂。
短短一天时间,经历的事情却比北上途中经历的太多。
两人走出洞窟的时候,天色已晚,再到华山山门的时候,已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雪花仿佛永不枯竭一般再度落下,柔和地清洗着这座粗劣而久远的山体。
山门前火光照遍,无数弟子排成两列迎接着他们,一列为粗布麻衣的华山弟子,一列为各色袍子的武当弟子。
李让清与陈客站在各自弟子的前方,他二人的前方则站着任潮生。这位失踪许久的华山掌门一脸风霜,却又添了更多的英气飒爽。
李模棱行了一礼,随后直言道:“师傅,此番事了后,我得去南边逛逛,解决那祸害。”
“谁不知道你小心思。”李让清耸耸肩:“不过到时候课业的事,我可不给你求情。”
“事成之后,我留在武当一辈子,有的是时间做课业!”李模棱爽笑一声,又看向任潮生:“任掌门,您刚刚受的伤……”
“小子,莫瞧不起人。”任潮生此刻又戴上了面具,声音沉闷:“姓许的境界比之我还稍逊一筹,我怎会受影响到现在。”
旋即他又话锋转过,很是友好的语气说道:“不过,这次华山能化解灾祸,转危为安,全靠你们的帮助……任某在此领全体弟子,多谢了!”
语毕,任潮生深深鞠躬,在场的华山弟子也恭敬地行礼。
这一幕在雪夜里很是震撼,李让清师徒都愣了愣,只有吴清风赶紧上前扶起对方。
“任掌门可别折煞我等,你能在雪山中养伤磨砺半年之久,其中艰险困难我们又怎知?这次事情能够解决,多半也是因为那许氏女子太过高傲,留下了破绽。”
说着,他又笑了笑:“不过嘛,我们大老远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大雪天的身子还发冷……还请掌门与华山的弟兄们,先给安排一顿热饭吃吃吧?”
“这话说的!”任潮生微怔后大笑一声:“饭菜可能得等会,要暖身子何不饮酒?来人!把武当朋友们都接进去,再把地窖里的好酒全拿出来!”
“今晚,不醉不眠!”
……
入夜时分,华山之巅的丛云殿热闹非凡。
大殿厅堂的位置被清了出来,摆上十几桌酒菜,所有人攒动在盈盈热气里,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厅堂最里边则单独设置了几扇屏风,任潮生与李模棱等人酒过三巡,正坐着闲聊。
一开始他们围绕着许烟月的事情讨论,后面又转到了马蹄杀手身上,而华自留的话题也随之谈起。
“你们说,他很可能与那个地下组织有关系?&34;任潮生听完事端后也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可真是……“
“多半是这样了,不知道任掌门对他的身世有没有更多的了解?”李模棱问道。
他是有点期待在的,可惜任潮生摇了摇头。
“华自留是多年前被一个将死的女人托付给我们的,那女人隔天就去世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于是大家就建议把这孩子的姓氏称为华,又一起想了个&39;自留&39;的名字,大概寓意是不管他长大后是追随自我,还是留在华山,我们都支持他的意思。”
任潮生的语气中多有感慨,也有惋惜。许烟月也好,华自留也好,不仅在华山里人气极高,在外面的言论里也是频频提起,如今却都是过往云烟了。
李模棱也叹了口气,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未曾想过自己从小的兄弟是这样的背景,过去一个多月还是意难平。
也没想过十年前华山的迁移能牵涉这般的隐秘,心中唏嘘不已。
正当众人有些沉默,各自喝酒的时候,一个华山弟子突然从屏风边钻入,神情急切中带着悚然。
任潮生看到他立刻放下酒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西边的林子里!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不带回来?说!”任潮生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但更显急迫。
华山弟子身体战栗,眼神里的惊恐还在蔓延,几秒后他终于张嘴,吐出一句惊心的话语。
“有一头怪物盘踞在那里,我们不敢靠太近!”
李模棱等人吃了一惊,登时起身,与任潮生互看一眼,心头满是疑惑和惊惧。
“走,去看看。”吴清风冷静喝完手中的残酒,率先来到门口。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随即决定陈客留下主持酒席,其他人则迅速问门,借着轻功在漆黑的山路间奔走。
他们速度很快,只是一刻钟不到的工夫,带头的弟子便停下了步子。
“到了,就在那儿!”他将手中火把点燃,紧张地指了指前方。
李模棱等人除了李让清皆有灵力,轻易便在黑夜里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只见一头多足怪物正拖着巨大的身子趴在一具尸体旁,粗长舌头缓慢舔舐着其中已凝固的血块。
那具尸体穿肠破肚,双手截断,死状极惨,月光下只有那姣好脸庞还带着一点生前的姿色,令人心生垂怜。
任潮生眼中复杂无比,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而李模棱三人也是心里发凉,难以想象杀死许烟月之人的实力境界。
毕竟,与那人相比,眼下这头多足怪根本算不上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