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吗……”
林丰喃喃自语，又陷入了沉思。
“什么诅咒？”萧四皱眉问道，他从没听说灵力还有这种用途。
“是首领的一种特殊能力，”杨慎淡淡说道：“他在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植入了一道特别的灵力，如果不在他那里接受定期的&39;洗涤&39;，不管是谁都必死无疑。”
他现在也无所谓回答几个问题了，林丰和王境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事情。
“洗涤？……同为修炼者，为什么他有这种能力？是有什么特殊天赋吗？”萧四也看出了杨慎的无所谓，索性继续问道。
“特殊天赋？这倒是没有……”杨慎闷声道：“我只知道他的灵力颜色很古怪，其他倒没有特别的。”
颜色？
萧四吃惊地和李让清、萧玄对视一眼，急促问道：“他的灵力是什么颜色？”
“……黑色。”沉默了半晌，杨慎不太情愿地说道：“那个颜色总是让我有种惊惧的感觉，不知道是——”
话音戛然而止。
杨慎呆呆地看着前方，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鼻间涌出。
“你怎么了……？！”萧四刚皱起眉头，就猛地起身，两手拦住旁边的师弟一同退后数步。
“噗！”
一口鲜血从杨慎嘴里喷出，飞溅在方才萧四坐着的竹席上。
旁边的林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对方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才叫出声来。
“杨慎！！”
他疯狂地挣扎着想去扶杨慎起来，可是那倒地的人两眼无神，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生机。
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谁也没想到因为几句话，一个人就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且还是修炼者的命！
李模棱此刻也是惊到了，赶紧俯身将杨慎扶了起来。
他测了测对方的口鼻，确认没有呼吸后，又看向对方苍白的脸庞，向来玩世不恭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你们首领的诅咒？”
他略过激动大叫的林丰，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王境。
他以为这人会相对冷静一点，结果王境的表情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显出来，只是单纯地愣在了原地。
但又仅仅是几秒钟后，他整个人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不断打颤，似乎想要极力伸出来，嘴巴大张地吸气呼气，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李模棱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倒退两步。
“啊……啊！！”王境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怪异的吼叫:“那个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竟敢！”
只是一个照面的时间，他表现出了比林丰更加癫狂的状态，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吴清风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他快速上前，给那两人的后颈各来了一掌打昏过去，随后又蹲下来细细地查看杨慎的尸体。
这时候，尸体已经不止鼻子了，连眼睛、嘴巴、耳朵都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的灵力不少。”李模棱在旁边皱着眉:“但是总感觉其中带着一些不祥的气息。”
疑惑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暗暗诧异——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一丝试图吸收死者灵力的想法，难道自己是要疯了？
萧四并没在意李模棱的话，而是复杂地看着杨慎的尸身:“方才我看见他的灵力里有一丝黑色，但在他死后马上便消失不见了……我从没见过这等怪异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显然易见了，师兄。”吴清风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个组织的首领——他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很可能已经到达了化胎……甚至是传说中的元婴境水准。”
“元婴？”
李模棱一愣，想起来他们并不知道修炼者的全部境界，便把道祖所说的境界阶级完整地讲了一遍。
说完后，无论是萧四还是吴清风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至于李让清——作为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灵根的人，他早就麻了。
“不过这些应该也只有道祖掌握吧，在九州修炼者的认知里，最高境界可能就是元婴，”吴清风缓了一会，说道：“据说到了元婴境后，修炼者便可以无翼而飞，在空中漂浮飞行……”
在场几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遐想的神情。
虽然他们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力量，但一直生活在陆地上。
飞翔对于他们仍是一种幻想。
“有个问题，”李模棱突然说道：“假如这个首领一人便可以颠覆整个九州，为何他不直接进长安城篡位？”
“一定有特别的原因让他没法现身……总之，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连夜出中原吧。”萧四面容严肃：“等你们出去后，我就去荒山那里，有什么消息都会与萧玄去说……你们尽管放心地在华山那里勘察怪物的事情。”
“那他们两个……”
“由我和萧玄处理就好，所有的情报我都会记载下来，事后放在后山的那处石窟里——就是我当年静修的那个地方。你们记住了吗？”
李让清、吴清风一怔，他们看着师兄平静的表情说出这段交代后事的话语，心里旋即明白了什么。
“走吧，不能耽搁了。”萧四低声道:“我护送你们。”
在他的催促下，李、吴二人也只好去山洞里通知了这事，并拿出早准备好的照明符，连夜赶路。
好在华武两门的弟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这支队伍里的都是精英，在又连续奔波了六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中原的地界边缘，找了几个客栈分别安顿了下来。
每个人都呼呼大睡起来，而萧四则是不辞而别，转身折了回去。
他没有解开灵力绳子，所以王境林丰二人有没有醒过来并不重要——只要没有更强的修炼者插手，那他们是逃不掉的。
当下，萧四只要把那两人带回武当山交给萧玄，自己的任务便算结束了上半部分。
然而他很清楚，下半部分才是最重要的，它与收尾息息相关，也与武当、乃至整个九州息息相关。
他要不遗余力去争取最好的可能，所有东西被他抛在脑后。
当然，他的性命也早已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