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求你把这块脯肉带给我母亲。”
司厨可以自由进出教坊司,所以女伎们平常会请他捎带物品。
“可以,你拿什么感谢我?”
“我……你想要什么?”
颜洛儿只是一个婢女,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司厨上下打量,忽然抱住了她,一张臭嘴啃了上去。
颜洛儿虽然面相普通,但身材玲珑,颇有风情。
“你滚……放开我!”
颜洛儿用手推他,可连她自己也知道推得多么无力。
“司丞已经冷落了你,你就跟了我吧,今天陪我一次。”
“不要啊……别这样……嗯……”她的手无力地晃动着。
半个时辰后,颜洛儿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
反正早就失去贞操,她已经破罐子破摔。
可没想到这司厨是个人渣,占了颜洛儿的便宜,却没办事。
苏小婉给的那块脯肉,被司厨自己吃了。
颜洛儿气不过,就闹了起来。
苏小婉原本认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可没想到她竟因此受辱。
最后闹到司丞那里,司厨被罚俸仨月,颜洛儿却被罚三日不准吃饭。
司丞自诩公正,真可谓是“各打五十大板”。
可这对颜洛儿公平吗?
“这世上哪里有公正?只有弱肉强食。”
“我听说你家只有你和母亲了。”
这是苏小婉和颜洛儿第一次像朋友一样面对面的说话。
“我不像你,有显赫的家世。”颜洛儿哀怨的说。
苏小婉冷哼一声:“谈什么家世?天子之下,皆是草民。生杀予夺,只在天后一念之间。”
颜洛儿的父亲是一个坊正。
他在宵禁的时候,替一个醉酒的宦官开了坊门,被金吾卫当街抓住。
结果宦官被杖毙,他被判流放。
“我父亲身体多病,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那你母亲呢?”
“我母亲被送到掖庭做杂役,我被送来了教坊司。”
苏小婉长叹一声,虽然出身不同,也算是同病相怜。
“我给你一块脯肉,没想到却害了你。”
颜洛儿摇头。
“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世道。”
苏小婉看到颜洛儿在轻抚桌上的琵琶。
很专注,很小心。
她忽然产生一丝怜悯。
她猜颜洛儿也想学琵琶,也想上台表演,也想出人投地。
谁又甘心做一辈子的侍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