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平叛胜利的消息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圣彼得堡的阴寒。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对这个消息都是欢欣鼓舞,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安定和平呢?
当然在这股欣喜的风潮下暗流也是存在的,乌瓦罗夫伯爵、阿德勒贝格父子、波别多诺斯采夫以及还是小虾米的舒瓦诺夫伯爵都在蠢蠢欲动。
因为他们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如果不赶紧做好迎战准备,这场风暴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伯爵,自由分子越来越猖獗了,他们公然在沙龙和聚会上大谈特谈废奴问题,扬言要全面废止农奴制度…连带着那些大学生也越来越不老实,各种私下刊物都在印刷那些妖言惑众的狂言,如果再不制止他们,我们赖以生存的旧秩序将会被完全颠覆啊!”
乌瓦罗夫伯爵面对大倒苦水的老阿德勒贝格伯爵并没有什么表示,哪怕对方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但他所了解的那只老狐狸断然不会那么好心。
他已经完全看穿这只老狐狸了,对他来说维护保守派的利益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虽然他确实很保守也很支持保守政策,但他天生就只会和胜利者站在一条战壕里。
1825年的那个冬夜他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如果沙皇宣布废奴那么哪怕他一肚子不满意都不会放一个屁,反而会对废奴政策大唱赞歌。
这样一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心急如焚?又怎么可能站出来振臂高呼?
除非他别有所图!
实际上乌瓦罗夫伯爵都能猜到他在谋划什么,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个家伙已经投靠了巴里亚京斯基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一伙。
现在眼巴巴地跑到自己面前鬼哭狼嚎就是帮着那对小白眼狼榨取自己最后的价值。
让他站出来跟改革派刚正面,让他将改革派的火力全都吸引过去,然后他被炸成灰了,之后那两个小白眼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整合保守派。
你还真会谋划啊!
乌瓦罗夫伯爵心中冷笑不已,他怎么可能那么傻?怎么可能信你的鬼话!
所以他不痛不痒地回答道:“形势确实值得忧虑,只不过我已经是个半退休的人了,今后还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当家,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击败那些企图摧毁俄罗斯的魔鬼!加油!”
老阿德勒贝格似乎惊呆了,似乎对乌瓦罗夫伯爵撂挑子的行为惊恐万分。
他哭丧着脸哀求道:“伯爵,您可不能放手不管啊!现在大家都指望您出来做主带领我们迎战那些自由分子,这时候您怎么能撂挑子啊!”
乌瓦罗夫伯爵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这不是撂挑子,而是我已经老了,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现在的事情只能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主了!”
老阿德勒贝格愈发地着急了,急忙劝道:“可只有您有丰富的经验啊!眼下只有您站出来掌舵大家伙才安心,才能团结一致迎击那些自由分子啊!”
乌瓦罗夫伯爵摆了摆手道:“我真的力不从心了,更何况那些老经验也应付不了新问题,当前还是让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伯爵站出来主持大局吧,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麻烦!”
反正不管老阿德勒贝格怎么劝乌瓦罗夫伯爵就是不松口,最后老狐狸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乌瓦罗夫伯爵的府邸,在马车上小阿德勒贝格问道:“父亲,伯爵他真的不同意出来主持大局?”
老阿德勒贝格哼了一声:“那个老狐狸死活不答应,看来他已经看穿了我们的打算,指望让他主动站出来不可能了!”
小阿德勒贝格急了:“那怎么行!如果他不站出来,我们的计划不是全落空了?也没办法向波别多诺斯采夫伯爵交代啊!”
老阿德勒贝格烦躁地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是我们太小看那只老狐狸了,原本还以为随便捧他两句他就会上钩,谁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啊!”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他恐怕也是打得让我们火中取栗最后坐收渔人之利的打算!哼!他也想得太美了,真以为还是当初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我们实施b计划!”
小阿德勒贝格一愣:“b计划,那会不会彻底激怒他,到时候只能不死不休了!”
老阿德勒贝格深吸了一口气:“不死不休就不死不休吧!新老交替从来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既然他不愿意主动退位让贤,那我们也只能设法帮他体面了!”
这对阴险的父子对视了一眼,眼眸中闪烁着道道寒光,恐怕乌瓦罗夫伯爵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们会突然下狠手往死里逼他吧!
与此同时波别多诺斯采夫和舒瓦诺夫伯爵也坐到了一起,他们讨论的话题也是乌瓦罗夫伯爵。
“那个老家伙还没有任何反应?”波别多诺斯采夫问道。
舒瓦诺夫伯爵低眉顺眼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让我们顶在前面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冷哼了一声:“他倒是好算计,准备借刀杀人让我们跟自由分子拼一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舒瓦诺夫伯爵干笑了一声:“这并不奇怪,他一直都这样。”
“你说得不错,他一直都这样!”
说着波别多诺斯采夫露出了愤恨的表情,显然想到了曾经的恩怨,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冷冷道:“但这一次就不能让他如愿了,我和公爵已经商量好了,准备让他发挥最后的余热!”
舒瓦诺夫伯爵并不觉得吃惊,相反如果波别多诺斯采夫不这么做他才会奇怪。唯一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通气的?这两个人果然有秘密联系的渠道!
就是不知道他们除了讨论如何献祭乌瓦罗夫伯爵之外还有没有讨论别的问题,比如日后的利益分配和权力划分,讲实话这些才是更值得关注的。
不过舒瓦诺夫伯爵很清楚,就算有这两个人也不会告诉自己,谁让他不过是个小卡拉米呢?看来他必须跟另一个老阴逼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聊一聊这两个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