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怎可能忘记。
因为这话就像诅咒，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等言知乐重复了一遍自己当时说过的话后，苏柠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白得吓人。
恐惧，能击溃一个人的全部伪装。
苏柠浑身无力，两腿软得像两根面条，摇摇欲坠，若非言知乐抓着她的胳膊，她已经瘫坐在地上。
言知乐上挑了下眉毛，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苏柠嘴唇哆嗦，说不出一个字。
“六儿！”
厉正则这时候气喘吁吁追上来，叫了一声后便站在原地，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
言知乐扭头看他，他大约是下车的时候匆忙，西服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黑西裤，黑色皮鞋，且不说他颜值如何，就这身打扮，在大街上狂奔，回头率肯定极高。
不过，她关心的可不是回头率，而是他的脚。
从上个路口追到这个路口，起码也有三公里了，她平日的衣服鞋子多是运动休闲的，今天出门穿的也是双运动鞋，所以跑这点距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但他穿着大黑皮鞋，跑下来，一双脚肯定难受。
真是的，非要跟来干什么？
就算是想跟来，难道不会坐车吗？
言知乐叹了口气，“你先去车上歇一会儿。”
“好。”
厉正则自认身体素质还行，但今天这几公里跑下来，简直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把这归结到，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不合适的问题上。
陆英从车上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少爷你先喝口水，我去周小姐那儿看看情况。”
厉正则摆摆手，接过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总算感觉缓过来了。
随后他感慨，自己可能是年龄又长了一岁，身体素质比去年有所下降，看来明天跟她一起晨练的事他必须认真对待起来了。
这边，交通事故现场，乱成一团。
交警蜀黍还没赶到，直接被撞间接被撞的人团团将言知乐和苏柠给围住了。
“赔钱！必须赔钱！”
“她闯红灯撞人是全责，还要负责把我们送到医院检查的所有费用！”
“反正她们姐妹俩一个也跑不了！”
“……”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人耳朵疼。
好在，交警蜀黍很快来到事故现场。
但现在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骑电动车闯红撞的人？”
因为围观的人群也给搞蒙了，这两人长得太像了，不但都是短发，而且还都穿了件浅灰色的上衣，虽然个头差很多，但谁留意到骑电动车的到底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