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公主府宽阔华丽,雕梁画栋,府里府外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一点雪花霜冻也无。
同‘秋华宫’的残破阴森不同,这里每处院内外都挂着精巧清透的灯笼,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
楚蕴一下马车,大门里里外外的跪满了下人,听到动静,从门里走出一个身穿桃红色锦衣,身材圆滚滚的中年女子。
她站在高处一见到楚蕴两眼放光,大步迈下台阶就向楚蕴冲过来,就像一个圆球。
楚蕴怕被撞飞,连忙避开。
“殿下可算回来了,奴婢带领府中仆从恭候多时了!”
带领?若不是她嘴角还有未擦净的油渍,楚蕴就信了。
楚蕴不确定她的身份,她不像是普通奴才,可就算是管事的,也不该穿的如此华丽,更不该阳奉阴违。
不过楚蕴还是说了句,“辛苦了,天气寒冷,不需要这么多人候在门外,你们都起身吧,以后不必如此。”
在楚蕴看来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她没想到会换来中年妇人的反悖,“呵,殿下出去一趟怎么变的心软了?一些贱奴而已,这是他们的本分,殿下优柔寡断可不是好事。”
女子的话语听不出对楚蕴有半点的恭敬,边说边近乎着上前,“再说府里有我,这些小事殿下都不必费心。快进府歇歇,顺便跟奴婢说说今日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楚蕴皱眉,这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向她打听事呢?
女子想拉住楚蕴的手腕,却被岐麟拿剑隔开,沉声道,“退后,公主千金之躯岂容你随意触碰!”
不得不说,容镜川给她的这个侍卫很有眼色。她是很不喜欢与陌生人触碰,特别是面前的胖女子言谈举止都不合她意,这样直截了当的制止,倒省了她拒绝的麻烦。
“这是我一手带大的三公主,你从哪里来的无知莽夫竟敢拦我,活腻歪了吗?信不信我让公主砍了你?”
楚蕴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女子的话总是让她不舒服。
岐麟身后的八个黑衣侍卫齐齐拔剑,‘唰唰’声响的颇有气势,把桃衣女子吓的不自觉后退。
“你们这些下贱的侍从敢跟我动手?也不问问公主饶不饶你们!”
岐麟冷着脸不做声,但那样子,就是你上前一步我就会立马砍了你的架势。
楚蕴招招手,桃夭立马上前,“刘管家,这是宫里派给殿下的侍卫,特地来保护三公主府的安全,你…你去安排房间让他们住下吧!”
桃夭说着有些气虚的看向楚蕴,看她面容正常并没有指责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以前对刘管家言听计从,从不疑问反驳,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刘管家才是三公主府正主子的感觉。
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跟刘管家说话,胆颤的很,幸好,殿下没怪她。
“什么?”刘管家拔高音调,狠狠剜了桃夭一眼,又看向楚蕴道,“这些奴才还要住在这里?殿下,这是真的吗?”
“刘管家,他们都是来保护卫公主府的,将…”
楚蕴略一思索,她实在不知道公主府的格局,只道,“府里最好的九间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入住,切不可怠慢!”
“殿下不可啊…”
楚蕴秀眉一陇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听我的就是。”
看到楚蕴变了脸色,纵有不甘刘管家也不得不先咽下这口气,总之这里是她的地盘,以后会有机会收拾这几个莽夫。
至于三殿下,今天竟然敢不听她的话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明明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
刘管家低眉,“是,奴婢遵命。”
“还有…”
楚蕴将站在马车暗影里的祁玄曜拉了过来,对着门口的奴仆介绍道,“这是我的侧夫祁玄曜,以后见他如见我,你们可明白?”
“是,奴才们明白,恭迎祁侧君。”
楚蕴满意的点头,拉着祁玄曜往府里走去,却被刘管家挡住了路。
只见她满脸横肉激动的颤啊颤,一张厚厚的嘴唇张张合合,出口的话却叫人不喜,“殿下,你怎么娶他做侧夫,他可是焰国来的质子啊!”
与刘管家的激烈的反应不同,楚蕴很平淡,“我知道,我要的就是他,怎么?有问题吗?”
刘管家一拍大腿扑通跪下,哽咽着,“还望三殿下三思,陛下本就不喜欢你,你若收他做侧夫更不会受陛下待见了,你往后可难以出头了呀……
再者说,殿下的生父死于焰国皇室之手,你怎么能同仇人之子结侣,奴婢早就告诉你应当与仇人之子不共戴天,你怎么还会纳他做侧夫,你让你的父亲如何能瞑目?”
楚蕴看向祁玄曜,恰巧他也正看向她,两人眼中皆有惊讶,可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身份,真够狗血的啊!
“殿下很早就知道这件事,这几年一直做的很好,如今出去一趟竟然不顾生父的冤死与仇人之子苟合,殿下…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