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的趴在他肩头，“若是有一日，我被赐婚了，你要如何？”
灯笼垂在他胸前不远处，晃晃悠悠的烛火映着笑意，“你想我怎么办？”
李凤鸾想了想，“自是想你扛了我便跑，这世间哪有女子愿意牺牲自己的一辈子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好。”
李凤鸾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慵懒，“当年那场大火，是有人活下来的，就在暗阁之中。”
“是谁……”
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的答道：“陈一凛啊，你肯定见过他的。”
她没有察觉到身下人僵硬的脊背，继续说道：“他是皇帝的人，可他不信皇帝，也不信我。”
“他只信他弟弟还活着，可是活着的人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我想救他们的，就像想救陆峥一样。当年的孩童总是无辜的，人不能一直活在仇恨中。”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语越来越含糊。
灯笼滑落在地，陈鸣和右手托着她，左手捡起灯笼。
幽黑的密道中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时不时有滴水声回荡。
“在仇恨中滋生的爱意如野火燎原般，将犹豫烧成灰烬。被爱过的人怎么甘愿一直活在仇恨中。”
李凤鸾蹭着他的颈项，睡梦中发出一声轻哼，像是在回应。
陈鸣和笑了一声，“食髓知味，确实让人上瘾。”
回到栖梧宫时，已经快到丑时了，李凤鸾一路睡得安稳，却在被放到床榻时醒了，下意识拉住他的手。
“我同你一块回去？”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不会受罚的，被抓到才会。”
惺忪睡眼半睁着，蹙眉看向他，似乎还没想好说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明日让你查，好好睡觉。”
李凤鸾缩回手，点点头，到底是睡意盖过思绪，很快便睡着了。
林野一脸阴沉的出现在院中，陈鸣和并不意外，毕竟在胡府门外，他们二人就已经交过手了。
他挑眉望向院中的林野，语气轻佻，“再打一架？”
“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林野语气不善，若非他打不过，怕是也不会多费口舌。
“带着她在密道里绕路就是君子所为？你若是喜欢她就该大方承认，何必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劝我？”
陈鸣和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冷漠，“你以为自己输在不是从前的陆峥？你输在不够信任她。即便你做回陆峥，她也不是幼时的孩童了。”
林野瞪着他，眼中满是不甘，“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爱，我不行，我没得选择。”
陈鸣和只觉得这话好生耳熟，冷哼一声，“都说自己没得选择，不过是选了自己心中认为比她更重要的东西罢了。”
“若你多了解些她，便会知道她是值得被坚定选择的。”
陈鸣和取下腰间的面具，重新戴上，“我还是感谢你的出现，给了我机会。”
若非那日在甘棠树下的一眼，或许，他同李凤鸾永远不会有牵绊。若非她发现陆峥瞒下秦月的事，她也不会如此果断的放下旧情。若非种种千万的巧合，他也不会得偿所愿。
守得云开见月明，九年的守护，终究还是得了老天的一丝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