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楠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以头怆地,苦苦哀求李凤鸾。
李凤鸾看向站在门口的暗卫,“有劳,送她一程。”
那暗卫随即上前两步,抓住有楠的衣领,将她拖出栖梧宫,有楠的喊叫声很快便没了。
林野站在门口处,几次欲要开口,最后都未说出。
李凤鸾起身看向林野,“有话不妨直说。”
“你明明可以放她一命,为什么……”
李凤鸾冷笑着接道:“非要置她于死地。”
“今日她捅了你一刀,跪地求饶,你原谅她了。明日她又捅了你一刀,再跪地求饶,你会原谅她吗?或者,都不一定有明日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并不适合这里。”
“她举刀时,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林野,心软的人,在这里活不下来。”
李凤鸾此时才明白,林野和她并不是一种人,又或者是陆峥同她本就不是同一阵营。
院中的甘棠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野快步走到院中,只见到一个黑色人影消失在墙头。
“不必追了。”
李凤鸾看着树梢上的平安符,有些失神。
这是从承恩寺求的平安符,她没有想到那人竟将念柳葬在承恩寺。
承恩寺是唯一一个她能去祭拜的地方,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风水宝地了。
李凤鸾一言不发回了寝殿,将门合上后,背靠着门,抱膝坐在地上。她肩头耸动,却没有半点哭声。
过了很久,直至殿内漆黑一片,李凤鸾才起身走出寝殿。
福满在院外的连廊上睡着,一睁眼便见到满是鲜血的裙摆,吓的一激灵。
“本宫要为念柳报仇。”
听见是李凤鸾的声音,福满瞬间清醒,赶紧起身跪着,“咱家该死,竟睡着了。”
“皇帝如今和纯贵妃都在灵泉行宫避暑,你明日一大早便将林擎在灵泉行宫护驾的消息放出去,确保让李贤清知道此事。”
“咱家明白。”
“再往宫外递个消息,让叶家的人去青楼将整日和胡祐民厮混的那方家二房的公子抓到灵泉宫的知春殿,少下点迷药。”
“剩下的应该不用本宫教你了,让魏奴的人去做。”
福满悲愤接道:“咱家明白,将春药下在香炉中,然后事成之后,将陛下和贵妃娘娘引过去。”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她既那么想嫁给林擎,本宫偏不让她如意。若是明日寻不到方家的那个,便在青楼随便抓一个公子哥。”
“咱家明白,要寻有地位的公子哥,以免胡氏仗势欺人,压下此事。明日定能事成,为念柳姐姐报仇。”
“本宫要让她生不如死,一辈子都活在忏悔中。”
李凤鸾的声音在黑夜中如鬼魅飘荡,没有丝毫感情。
“不仅仅是她,整个坤宁宫都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从前的隐忍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可以忍下李贤清对她的欺辱。可念柳的死却像是一柄长剑直直穿过她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上的血肉。她不再忍让了,狠狠地拔下那剑,重重的插回剑的主人身上。
“本宫忍得久了,他们竟觉得本宫好欺负了。”
“那便都不要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