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染的住处。
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烛火。
“殿下,九王爷下战书约你在校场决斗,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
石头气愤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说了,九王爷现在在云姑娘面前,根本就没地位了。”
“只要殿下继续守着云姑娘,跟云姑娘修成正果顶多也就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九王爷明显处于劣势,眼下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殿下下战书,明摆着是故意的,殿下,你可千万不能……”
“一决高下,挺好。”
夜子染温润的眼眸里,眸色沉了沉,若有所思地打断了石头喋喋不休的话语。
闻言,石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讶异:“殿下,校场比试的话,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忠言逆耳的话说到一半,石头不由停了下来。
跟在殿下身边十余载,他只有在四年前,殿下出使南淮参加六国宴之际,被张督公对云姑娘动手激怒的时候,看到过殿下露出果决杀伐的姿态。
深吸一口气,石头知道,殿下意已决,劝是劝不住了。
“殿下,明日您当众跟九王爷一决高下,定然会引来朝堂和各国暗处势力的关注,尤其是圣上面前……”
“石头,你这啰嗦的毛病,跟谁学的?”夜子染眉眼温润,淡声打断。
一个常年受心疾困扰的病弱太子,突然变得能骑擅射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明日校场比试之后,天辰朝堂必将风起云涌。
而他身为太子,首当其冲地卷入这场他亲自掀起的波谲诡异暗潮之中。
原本打算温水煮青蛙,将朝廷中的不安分势力逐个肃清,让夏侯渊乃至整个夏侯家族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消亡。
但明日之后,便会打草惊蛇。
夜子染知道,自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为了阿浅,值得!
“去告诉容璟,明日校场,本殿恭候大驾,不见不散!”
平和的话音里,透着一抹笃定的意味。
这时,夜子染宽大的袖袍随手一甩,那盏距离他所在位置十步之遥燃着的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
下一瞬,烛火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
夜子染在黑暗中如履平地,没有任何光线的屋子,丝毫不影响他的视线,径自绕过阻挡在他面前的桌椅,躺回了床榻,阖眼睡觉。
石头自幼练武,即便是以他现在的武功水平,想要在光线改变的当下,迅速适应周遭环境,也有些难度。
但是,自家殿下却丝毫不费劲,看来殿下这十几年来,拖着孱弱的病体,照样也没拉下修炼功法。
顿时,石头心中振奋不已,明日校场比试,九王爷想仗着自身优势赢殿下,恐怕是不能够了!
翌日。
天辰国太子和南淮九王爷相约校场比试的消息,不知为何,不胫而走。
正主都还没有抵达校场,校场外围的看客席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几乎惊动了京都城内所有的门阀权贵。
太傅姚守义眉头紧锁,手不停地捋着络腮胡子,目光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镇国公夏侯渊。
这时,夏侯渊察觉到姚守义的注视,挑衅地嘲弄出声:“姚太傅,你说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今天唱的是哪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夏侯渊现在无比庆幸,他听了女儿的意见,先下手为强!
蛇打七寸,这位太子殿下藏得很深,捏住云舒浅,就等于捏住了太子的命门,还不照样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