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带我回府,是何因由?”
进了清泠居正屋,慕杨环顾四周,不过短短时日,再回来此处,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还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俬,却总像是隔了一层般不真实。
“下人日日打扫,放心,很干净。”
“说吧,何事?”
不论慕杨怎么问,韩屹就是不回答。
片刻后,下人们鱼贯而入,竟搬来无数被褥、脸盆、碗碟……
慕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忙活,一转眼便将整个正屋铺得满满当当,就像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般。
“你,什么意思?”不安的感觉袭上了慕杨的心头。
不待韩屹回答,她猛地向外面冲去。
她要快些离开,她要回长宁宫,太后殿下还在等她。
不料,她身形刚动,就被韩屹一把搂住腰,“别走,留下陪我。”
“你,放开我。”慕杨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挣扎的还是愤怒的。
“对不起,娶静宜只是权宜之计,待日后,只你一人。”
韩屹有些吃力地解释着。
他很懊恼,自己何曾如此艰难地求得一个人的谅解。
“权宜之计?”慕杨怒,“什么权宜之计?大人为何须权宜?”
韩屹哑然。
不能说!绝不能说!
万一被慕杨知道恩师外孙女的事,岂非火上浇油。
他紧紧地抿着唇,一声不吭。
“哼,”慕杨冷笑,“大人真是好算盘,一边安抚着妻,一边娶着平妻,妄图大享齐人之福。”
“不是!”韩屹着急,“我于静宜并无深情。”
“哦,‘我于静宜并无深情。听听,叫得多亲热。无深情却有厚谊。大人,这话你信不信?”
韩屹再次哑然。
两人剑拔弩张时,太后殿下也在长宁宫里在大发雷霆。
“去把圣人叫来,哀家不信了,天子脚下,竟出了公然掳人的事。”
一炷香后,圣人紧赶慢赶的到了。
“母后,”圣人一揖到底。
“当不得,圣人还当哀家是母后?”
圣人脸色尴尬,他想到母后会生气,却不料母后生气至此,竟连绝情的话都说了出来。
“母后,是否与慕杨相关的事,您都迁怒到儿臣头上?”
“迁怒?”太后怒,“何来迁怒?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才惹怒了哀家?
首辅公然掳走慕杨的事,皇帝到底知情不知情?”
圣人犹豫了一瞬,这一瞬出卖了他。
太后殿下疲累地闭上双目,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失望,“鉴儿啊,你做错了!你生生地将慕杨推进了火坑。”
圣人喉头发紧,想解释,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母后,首辅不会慢待慕杨,他们毕竟是……夫妻。”
“夫妻?陛下可曾见过娶了平妻依旧待妻如初的男子?”
圣人哑然!
一旦娶了平妻,正妻过的是何日子,他岂会不知?
他很想告诉母后,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话,他都不信,更何况精明的母后?
“母后,”圣人沙哑着说,“您给首辅些时日,他定会处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