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知许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眨了眨看向顾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我都记得。”
顾清点头，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小福。
小福嘴唇动了两下，他垂下脑袋，犹豫着开口。
“我，我也都记得的。”
顾清丝毫不意外。
“你的队友不要你了，要不要和我合作？”
“呵，你装什么？难道你不也觉得我是变态，我很恶心吗？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小福情绪很平静，之前他总是带着一点幼稚的任性，但是现在似乎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顾清觉得这人似乎是弄丢了一种重要的东西。
求生欲。
“你就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喜欢女装又怎么样，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花朵，难道只有长成玫瑰才是对的吗？”
小福有些茫然的垂着脑袋，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
“你不懂，只有那个人知道我是男生之后，还是一样对我好，可是却现在告诉我，他和那些欺负我侮辱我的人都一样。”
他没有说是谁，但是顾清猜的到。
顾清没有安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陷入了回忆，然后又痛苦的抽离。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已经想明白了，你早就发现了问题吧，但是却不愿意相信。”
小福眨了眨那双很大很清澈的眼睛。
他没有哭，也没有眼泪，但是顾清知道他在难过。
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处于青春期的迷茫小孩。
“他是不是告诉你，不要在意那些欺负你的人，告诉你他喜欢你就够了，告诉你不让别人知道你是男生就没问题。”
戴知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嗯我以为队里没有人知道的”
顾清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有些无奈。
“我想你大概是没怎么见过爱的样子，才会选择遮住双眼，相信这样的人这样的话。”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这样想，我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扮演需要的形象，而不是为了谁的喜欢，因为最爱我的人是我自己”
“其实你早就知道怎么做了吧，现在你怎么选？”
顾清说了很多话之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实在太难受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小福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也像是祈求关注的小孩子。
“那你呢？你不也讨厌我吗？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男的了吗？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
顾清沉默了两秒，睁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忽然温和的笑了。
和之前一样。
“怎么会呢？哥哥没有讨厌小福。”
时光像是倒回了之前的某一刻，小福微微睁大了眼睛。
顾清继续说，语气又轻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冷漠异常。
“坦白讲，我缺少很多人类的情绪，正如你说的那样，面具烂在脸上了。”
凝视着这个迷茫的小孩子，顾清的语气带着蛊惑。
“我知道你不会再轻易的相信谁了，我也一样，但至少这个副本我们可以合作，你不想解决那些垃圾吗？”
小福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顾清也没有催他，忽然右手被人拉了一下。
“面具没有烂在脸上，你拥有我见过最纯净的心脏。”
戴知许的声音仍然没有情绪。
顾清愣了一下，看向拉住他的年轻人。
“嗯？”
顾清没懂这人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正在两人对视的时候，陌离走了回来，一进来就看到了两人拉着手对视的画面。
脸色一下子黑了，走上前，一下子将两人拉开。
沉默的看了看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的顾清，然后嘴角一扯。
顾清感觉身体一轻，猛地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