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是一根名副其实的烧火棍,在刚才邱远道的剑火之下,树枝已经漆黑。
可这跟破棍子锋利,句话说得未免过于托大。
“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邱远道再次举起长剑,秋日肃杀的气息在他周身凝聚。
张有庆也同样举起手中树枝,一股春日生机的气息蓬勃涌出。
邱远道看见张有庆学自己的招式明显一呆,待看到他使出类似“落木萧萧”的招式时,更是惊讶之极,喝道:“你……你竟然偷学我邱家的剑法?”
张有庆笑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你何必固步自封,画地为牢呢?”
邱远道眼神狠厉,大喝一声,无数剑气落下。
张有庆同时挥动树枝,一股强大的生机迸发,如同无数树叶迎着漫天剑气而去。
千余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场对决上。
一时间,谁也看不出谁胜谁负。
直到一声熟悉的金石之声传来,这次长剑甩出去的更远,一路翻滚,最终化成一条直线落入了远处森林。
人们目瞪口呆,注视那方向。
张有庆缓步来到邱远道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
他手中还有木棍,而邱远道已经没有了剑。
此情此景,胜负似已明朗。
好一个“无边落木萧萧下,病树前头万木春。”
场下,一片寂静。
只有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你怎么做到的!”
张有庆本已转身准备离去,但听到这一声询问,缓缓转过身,拦到了邱远道迷茫的眼睛。
原本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就如同旷野的火堆被大雨浇灭一半,因为差距巨大,而没有怨言。
有的,只有失落,还有些许困惑。
他今年不过十六岁,很多事情想不太清楚。
如今想不清楚的事情更多了。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最终却败下阵来?
不论怎样的才华,不论多么刻苦,他终究还是年轻,若不能从此迷茫中尽快走出,他日后修行很可能会受到影响。
古长老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却听见张有庆缓缓开口了。
“你的招式很标准,一丝不苟,就像一个完美无瑕的瓷器。太标准的东西,太脆,容易碎”
他沉思一会接着说:“比如前两招,你抬手之时,我就知道你的剑将落向何处,中间打断即可。”
邱远道仍显迷茫。
“剑道我懂得不多,但你太困于招式了,可这些招式你会,我也会。有招就能破。”
张有庆缓缓说道:“你的剑再快,直到它落往何处,中间打落即可。”
邱远道追溯先前的每一招每一式,发现果然如此。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都是张有庆在他飞剑的途中,点到了飞剑的剑身,导致飞剑失控。
“还有其他原因吗?”
张有庆想了想,开口道。
“你想的太多。”
“想得太多?”
邱远道仍旧显得有些茫然。
“我辈修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应心外无物。”
张有庆沉声说道:“外部如何,关你屁事?”
邱远道若有所悟,行了一礼,然后缓步向后退去。
周围的弟子没有听到张尤其和邱远道的对话,自然也不明白他两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很厉害,居然面对拥有家族剑术传承的邱远道都能如此轻描淡写的战胜。
张有庆进入化龙境界,目力自然非常人所及,可是面对邱远道迅捷如电的飞剑却能在最关键处捕捉到飞剑的轨迹,这一点,足以让很多弟子感到惊讶。
然而,能捕捉不代表能击落。
九山上的长老和礼宾们能看到张有庆二人比武的全部细节,张有庆在抬手间用灵气包裹住整个木棍增加强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点到飞剑的剑身,这种对于灵力的把控已经达到了最为精细的地步。
电光火石间能讲所有的灵气以木棍为媒介,倾斜到一寸之间的飞剑,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在场的九山掌律能做到,很多礼宾也能做到,可他们境界高深又多年修行争斗才能做到,而张有庆就如同压制住境界的老师,在教导弟子一般游刃有余,怎能不令在场众人惊讶。
……
……
张有庆站在那里,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众多宾客,都聚集在此,低声议论。
他们都想知道,张有庆会最终传承哪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