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生前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见不得家里有外人，那时候都是佣人在隔壁做好了饭，然后偷偷送过来。但有时候被他妈妈发现了就会将桌上的碗碟全部打碎。
小时候的司熠也是在那时候开始跟着佣人学做饭，他记得妈妈吃他做的饭的时候很开心，他也很开心。
他以为妈妈的病会慢慢好起来······
后来他被接回了外祖父家再也没做过饭，直到出国留学后来出来工作，偶尔才会自己动动手。
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做一桌子的菜了。
也很久没人能让他动手做菜了。
“好吃吗？”司熠问李炜。
李炜点头。
李炜把司熠夹到碗里的菜都吃了，虽然还是不想说话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呆呆的，但司熠问他的话他都会点头摇头回应。
两人吃完饭，司熠问李炜：“要散步么？”
李炜摇头。在屋子里让他觉得安全，外面的天地太广阔了，他不想出去。
“那再看一会电影？”司熠提议道。
李炜想了想点头。
平时这个时候他要么在看书，要么随便倒腾点什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睡觉了。只是现在他无事可做，或者说他几乎停止思考的大脑让他无事可做，只想靠着司熠。
两人还是缩在客厅，大概是觉得晚上不宜闹腾，司熠找部了爱情片。
李炜并没有看进去，只是靠在司熠的肩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根本不知道片子讲了什么。
忽然司熠拿起遥控把屏幕切了。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似乎不太高兴，“不看这个。”
李炜没反应，现在看什么对他没太所谓。
司熠想到今天李炜见到徐平好像不太舒服，说道：“一会有人来收拾屋子，你要不要先上楼洗个澡？”
“他们只在一楼不上去。”司熠又补充道。
司熠指着徐平放在地上的那几个袋子，“衣服都给你买好了。”
李炜在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司熠列完买食材的清单后，又去了商店的app给人买衣服。
李炜点头。他现在确实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其他人见他。连他的手机他现在都不知道丢到哪了。
司熠把人抱进主卧的浴室，犹豫一瞬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李炜拉住他的衣角，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可怜。
司熠揉揉了李炜的头，“乖，澡要自己洗。”
李炜不清醒，他不能不清醒，他不想李炜在意识回笼的时候后悔，他也不想李炜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
李炜拉着司熠衣服的手失望地垂下，眼睑也随之垂了下去。
司熠又反复嘱咐了几遍什么，李炜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最后，他只听到司熠离开的关门声。
李炜在浴缸里躺下，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的灯，他伸手拉开水的阀门，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浸湿了。
他任由不断上升的水把自己淹没，在快窒息时才探头伸出水面。
在陈南南的小说里，司熠从头到尾都是叫李炜的名字，偶尔亲昵的时候会喊宝贝。
后来他遇到的司熠才会喊他炜炜。
现在这个司熠也这么喊他，如果说称呼只是一个巧合，那他们做菜的动作味道都一样也是巧合吗？
可这个司熠在今早亲他的时候会问他，他的司熠不会。
刚才洗澡时这个司熠拒绝他了，他的司熠也不会。
李炜的脑子很乱很乱，他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