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儿温柔地给盛子瑜脱去了外衫,听着对方敷衍的回答,心底一片冰凉。
像这样的话术,他身在花楼,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这位盛公子,也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露水姻缘,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敏哥儿的眼神暗了暗,既然如此,那他便也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就在盛子瑜和花楼的小哥儿耳鬓厮磨之际,福文赋却是没有在温柔乡里流连,付过了银子便直接去了玉记。
正好方才那顿没让他吃饱,汤汤水水的,没什么滋味儿,还是去玉记吃一顿火锅吧。
自开业之后他就去过一次,还挺想的。
“走,爷请你们去玉记吃火锅。”福文赋待自己的小厮一向大方,当即大手一挥,朝着玉记出发。
“谢谢少爷!”两个小厮立时高兴地喊了一声,上次少爷去玉记是和同窗一块儿,自然没有他们的位置,只闻了闻味儿。
然而只那味道就让他们馋了好久,今日也终于有机会吃到啦。
玉记才开业不久,这会儿依然有不少人排队。
不过福文赋有金钱大法,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愿意让位的前排,没多久便轮到了他们。
上一次吃火锅的时候,福文赋把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铜锅和锅底上,这一次便不那么心切了,打算好好看看这酒楼的装修和陈设。
随后,刚踏进酒楼,福文赋就看到那个以前见过的相貌极为精致的哥儿,一只手里插着一块红彤彤的东西,一只手正在拨弄着算盘,一边吃着红色的食物一边算账。
福文赋顿了顿,对着两个小厮道:“你们先去点菜,我去找酒楼的东家聊聊。”
“是,少爷!”
两个小厮立时跑到了座位上,兴奋地开始点单。
福文赋慢悠悠地走到账台边,瞅了眼密密麻麻的账本子,原想夸一句小夫郎算账的本事真好,走进了才发现这小哥儿吃的不是什么红色糕点,而似乎是一种绿皮红囊的水果?
“这是什么水果?”福文赋对着新奇之物立时起了兴趣,好奇地开口问道。
许瑞玉正算账算得专注,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人。
福文赋见对方看向自己,大方地拱了拱手道:“盛家夫郎,久违了。”
许瑞玉在记忆里翻了翻,终于从脑海中翻出来这是当初和盛子瑜一块儿来自家摊位吃麻辣烫的那个公子哥儿。
和盛子瑜一块儿吃饭的城里人,多半是他的同窗,许瑞玉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指着碗里的水果介绍道:“公子好,这是西瓜。”
“西瓜?我以前竟没听过,是府城传过来的新品种瓜果吗?”福文赋好奇地看着这东西,他刚刚可瞧见了,这小哥儿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定然味道不错。
“不是府城传来的,是水果原是产自番邦,后来我家相公无意中得了些种子,便自己培育了一些。”许瑞玉见状,便拿了一根干净的签子递给福文赋,笑着道:“公子若是感兴趣,可以尝尝。”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福文赋也不是那等爱说客套话的,便接过签子插了一根放入口中,顿时眼睛一亮:
“不错!这水果水分很多,还甜,用来夏日解渴最是合适不过。”
他方才一路从花楼过来,这会儿正是又热又渴,这西瓜应当是放入井中冰镇过,一吃进去只觉得从嗓子凉到了心口,浑身都神清气爽。
“我坐三号桌,这西瓜给我上两盘儿。”福文赋说着,又插了一块儿吃了,又又插了一块儿,又又又……
许瑞玉:“……”
“这是相公给我切的……”这人,怎么那么自来熟啊?再吃都快没有了……
盛济远刚又去井里放了个大西瓜,打算等晚上送去许家,回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颇为招摇的年轻人正吃着自己给自家夫郎切的果盘,一边不知道和瑞玉说着什么。
而自家小夫郎,此时却扁着嘴,一脸委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瞪着对方。
盛济远还以为有人上门闹事,当即走上前将人揽在怀里,随后沉下脸看向福文赋:“未知阁下如何称呼?”
“咳。”福文赋见东家过来,连忙收起了吃货的德性,端起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道:
“盛老板,在下姓福,名文赋,与盛老板有过两面之缘,不知盛老板可还记得?”
许瑞玉小小地拉了拉自家夫君的袖子,提醒他这人是和盛子瑜一块儿的,盛济远当即便想了起来,更认为这人是来找茬儿的了,语气也有些不善地道:
“不知我有何处得罪了福公子,让你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家夫郎。”
许瑞玉:“……”
“……”福文赋一脸莫名,茫然地道:“可是有何误会?”
许瑞玉也是一点尴尬,小声地自家相公说明了原委,盛济远:“……”原来就是个贪嘴的小少爷。
“咳。”盛济远也有些尴尬,拱了拱手道:“这果切是我方才特意为夫郎准备,方才你吃得有些多,我进屋的时候看到夫郎神色委屈,便以为他受了欺负,还请福公子见谅。”
“……”原来是因为自己贪吃而起,福文赋一言难尽,又自觉理亏,只得摸了摸鼻子大加夸赞:
“我平日倒也并非贪嘴之人,实乃是这水果太过美味。
听闻这西瓜是由盛老板亲自培育?能培育出如此稀世水果,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许瑞玉原先还对这人几乎吃完了自己的西瓜有点儿意见,听到他这么夸自己的相公,顿时看他顺眼了不少,还点点头赞同地道:
“相公可厉害了!原先大家都说这番邦的东西都种不活,但是相公却种出来了,你有眼光!”
福文赋:“……”
盛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