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仅仅是从高处落下时的心理落差。
苏府的人没有人来送行。
一来真正主事的都不在,除了祁朝颜,剩下的都是一些平时得用的奴才。
二来,苏生的门生故旧基本都在这支队伍里了。
那些人无端被苏府牵连,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哪里会有人给苏府的人打点。
苏府被其他人家孤立,而在苏府队伍中的祁朝颜同样被苏府的人孤立着。
要不是腰间被绳索连接着,估计那些人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至于原因,祁朝颜也很清楚。
苏府这次抄家,可能外人不清楚,但这些被流放的苏家人门清,就是皇帝的欲加之罪。
而祁朝颜又是皇帝的公主,自然是被仇恨的对象。
至于祁朝颜也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一点。
哼!
苏府众人冷哼一声,难道他们就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了吗?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启程赶路。
这一次,得到打点的人家,都卸下了枷锁,女眷也得以解开了捆在腰间和其他人连成一串的绳索。
祁朝颜看到苏城给押解的官兵塞了一个荷包,然后他就被解开了枷锁。
这一幕引起了队伍中很多人的怒目而视。
毕竟,在他们看来,苏府的人害他们至此,就活该收到磨难,官兵居然对苏城一视同仁,这让他们很是意难平。
正午时分,众人又走了十几里路,才被允许休整半个时辰。
路旁的小树林中,众人瘫坐在了草地上,再也维持不住以往贵人的形象。
然后有官差给众人发粗粮饼子。
大概是才上路,准备的粗粮饼子还没有变味。
祁朝颜慢慢嚼着干硬的粗粮饼子,甚至还尝出了一点碳水的香甜味道。
就着嘴里的口水慢慢的把粗饼泡软,然后咽下去。
官差没有给众人发水,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打算。
总不能这一路都不喝水了吧?
早上有人送行的那几家还好,好歹有个水囊,还能解解渴。
其他人就只能看着别人的水囊流口水了。
时间过的很快,半个时辰,也就够吃饭解决个人卫生,然后歇歇脚的。
众人再一次出发,半下午的时候,路程大概走了四十多里路。
祁朝颜终于知道那些官差在想什么了。
路边突然有一个挑着两个大竹筐的壮汉,见到众人走来,大声的吆喝起来。
“卖竹碗竹筷,水囊瓦罐喽。”
队伍中的犯人们因为大汉的吆喝小小的躁动了一下。
领队的武义看了一眼大汉,挥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
“这里给你们说一下,官府给你们这些人提供的粮食每天一顿,只有中午那么多的粗粮饼,晚上到地方休息的时候,你们想吃东西就要自己准备。”
“建议你们买一些家伙事带着,要想活着走到永宁关,多准备些总是好的。”
武义说的一本正经,一副为众人好的样子,要不是刚刚看到他和那黑脸大汉的眼神交流,祁朝颜差点就相信他了。
等众人围上去问价的时候,祁朝颜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竹碗一百文一个,竹筷子十文钱一双,水囊二两银子一个,小点的瓦罐一两银子一个,只够煮两碗水的,大的五两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