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安歌手上的水杯摔到了地上，护士八卦的声音戛然而止，“安小姐，怎么了？”
安歌抬头看了一眼护士，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手没拿稳。”
她说着，顿了一下：“我可以今天出院吗？”
护士怔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毕竟是有点脑震荡，其实我们还是建议你……”
“不用了，我有急事。”
她说着，抽回自己的手，“我现在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吗？”
护士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突然，一时之间人都愣在了那儿：“……可以。”
“谢谢。”
话音刚落，安歌人已经离开了病房去办出院手续。
办完手续，安歌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机订机票。
t市飞桐城，两个小时不到。
安歌刚走出机场，就看到一身红裙的苏黎了。
自然，苏黎也看到安歌，踩着高跟鞋“嘚嘚嘚”地跑了过来：“你不是去庆祝结婚周年纪念日的吗？”
安歌扫了她一眼：“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所以你这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是。”
安歌摇了摇头：“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苏黎怔了一下，收了脸上笑意：“你认真的？”
安歌皱了一下眉，“不然呢？洗好门口，迎接季穆臣和他的小师妹一起进门吗？”
她是爱季穆臣，可也没到这么委屈自己的地步。
五年了，傻子也该知道疼了。
苏黎啧了一声，“别伤心姐妹，两只脚的男人到处都是，实在不行，我牺牲一下，跟你谈一场旷世奇恋也可以的！”
安歌被逗笑了：“滚蛋，我性取向正常得很！”
“行行行，那我给你介绍我们所里面的黄金单身汉！”
“嗯，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安歌一点儿都不像是错爱五年，幡然醒悟，准备离婚的人。
倒像是，准备爬出深渊的人。
苏黎不愧是叱咤风云的离婚女律师，不过半个小时，她就已经把离婚协议拟好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离婚律师，又作为安歌的闺蜜好友，那离婚协议里面几乎帮安歌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毕竟没有季穆臣真正出轨的证据，这已经是能帮你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苏黎见她不说话，以为安歌难受不甘，不禁叹了一句。
虽然安歌这五年来为季穆臣付出了很多，但季穆臣和梁烟的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有实锤，就算闹到法庭，也要不到更多。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歌抿了一下唇，把那协议放在桌面上：“重新拟一份吧，我什么都不要。”
苏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脑子进水了？”
安歌拉开她的手：“我在季穆臣这里已经耗费了五年时间的沉默成本了，我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只要离婚。”
苏黎抽了口气，“狠人！”
安歌这是离了就不回头了，五年的婚姻说不要就不要，她做了这么多年离婚律师，还是头一回碰到个这么干净利落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苏黎到底是替安歌觉得不甘心，忍不住愤愤地补了一句。
“感情不都是心甘情愿吗？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也不会带走什么。”
这是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的尊重，她什么都不要，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能够诟病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