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回去徐府,可都瞧见那齐大人偷摸摸喝两口酒。然后快回去时疯狂的漱口、熏香缓解酒气。
既然他喝醉了喜欢胡说八道,那就灌醉他问问信和当年的事好了。
刚瞌睡就来枕头,又是半个月后,齐大人儿子邱胥桀把户部陆尚书的儿子陆文锦给打了。起因是邱胥桀嘴贱,嘲讽陆文锦万年老油条,都多少年了还在国子监混。世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不如跳河死了干净。
陆文锦在家里吃瘪,被陆坤欺负也就忍了。被个粗鄙的武夫之子嘲讽哪里忍得了,当场就打起来了。
只可惜不是对手,被邱胥桀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陆尚书觉得自家儿子没用归没用,但也容不得他人欺辱。听闻此事后带着人直接跑到国子监找邱胥桀的麻烦,他才去没多久,齐大人也带着人赶到。
两人本就分属不同的阵营,见面就吵了起来。国子监的博士想拦又不敢拦,赶紧去把赵凛请了来。
陆尚书一见到赵凛就哑火了,齐大人近日总是在徐府见到赵凛,倒也给他两份薄面。
赵凛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公子都有错处,只是今后还要在国子监读书相处,不若握手言和吧”
“走走走,今日赵某请酒,两位大人喝过,今日的事就算了。”
赵凛硬是把两人拉到了鸿运楼雅间,举杯又道“都给赵某一个面子。”说着先一饮而尽,然后盯着还在恼怒的陆大人看。
那眼神威胁意味太重,陆尚书坚强不屈,看向齐铭“他先喝,本官就喝。”
齐铭一听好家伙,可逮着机会喝了,这回家里那个老娘们可不能说他了吧。他也不用杯子,直接提起酒壶灌“喝就喝。”
陆尚书喝完一杯酒抬腿就走,齐铭倒是喝上了瘾。赵凛边把自己桌边的酒壶递给他,边问“齐大人肋骨的伤好了吗,能喝不”
“什么肋骨伤”齐铭两杯酒下肚就开始倒苦水,“就是被打骨折了而已,哪有外头传的那么夸张。”之所以告假,主要是脸被打肿了,觉得没面子。
赵凛笑笑“尊夫人下手也挺狠,齐老哥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入赘了呢”
又两壶酒下肚,齐铭已经有了醉意,开始说胡话“赵祭酒,我告诉你,男人千万不能入赘,一入赘就低人一等,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他狠狠打了一个酒嗝,开始说起自己自从入赘邱家有多惨,事事都要听夫人的
“要不是当年家贫,哪里会娶这么一个凶婆娘”
赵凛听着觉得挺好,将来他闺女就找个入赘的,不听闺女的话他负责揍人
十壶酒下肚,人已经趴
在桌上不太清醒了。赵凛试探着喊了几声,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句。
赵凛叹了口气道“天禧十九年,齐大人和徐首辅绊倒冯首辅后不是升官了吗职位比您岳父还高,怎么不休妻另娶”
“啊,冯首辅”齐铭迷迷糊糊,伸手乱打“冯首辅那个老顽固,死了活该,活该”
赵凛眼眸微压,凑近他小声问“那您同徐首辅和许大人密谋的信放哪里了”
“信”齐铭突然抬头盯着赵凛。
赵凛咯噔一下,在瞧见他眼神没有焦距时才松了口气。
齐铭嘿嘿笑了起来“那信啊,烧了。徐大人说不能留下把柄,我们三人看完信都烧了,死无对证”
烧了
赵凛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他伸手一把拽住齐铭的衣领“真的烧了”
齐铭没回答他,被他拽得一晃荡,直接跌倒在地。怀里的私人印章滚了出来,掉到赵凛脚边。
赵凛盯着那印章多看了几秒,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何必一定要原来的密谋信呢。
如果找到这三人的私人印章,再凭借他模仿笔迹的天赋,再伪造多少封密谋信都不是问题。
门口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传来齐夫人的咒骂声。
赵凛想也没想直接把地上的印章捡起来踹进怀里,然后迅速扶起地上的齐大人。在齐夫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换上笑脸,道“齐夫人,齐大人同陆尚书置气,喝醉了。您千万别怪他,这次也是为了给齐公子,陆尚书那已经和解,答应息事宁人。”
齐夫人想到自己儿子还在国子监,对赵凛还算客气。只是瞥见不省人事的齐大人脸立马黑了,冷哼了声,吩咐下人把人抬走。
赵凛人虽然是他灌醉的,可是他已经尽量求情。
腿会不会断就看天意了。
他拿着印章回了国子监,找来齐大人惯常用的空白纸张,啪啪就戳了几个印章上去。然后训齐公子话时,趁着人不注意,把印章放到了他身上。
齐公子散学回去后,瞧见杵着拐杖的齐铭时吓了一跳,心知自己惹祸了也只敢躲着他爹走。哪知还是被他爹瞧见,抡着拐杖追了他一路。他跑着跑着印章就掉出来了,一个没注意的齐铭摔得四叉八仰,直接又把脑袋磕破了。齐铭摸着那印章,气得手在发抖“你这孽障,想谋杀亲父啊”
这一下摔得委实严重,不得不再次告假。
赵凛在内阁瞧见齐铭告假的折子时,看得分外认真。许庭深瞧见他一直盯着那折子看,疑惑问“赵祭酒瞧什么”
能瞧什么自然是认真研习齐大人的笔迹。
赵凛把折子合上,递给他,叹气道“那日是下官不好,没注意齐大人就让他喝多了。下官还同齐夫人解释了,没想哎,您说齐大人把印章放在自己身上做什么,把自己摔了,吓得齐公子都不敢回家。昨夜躲在国子监一晚上,还是叫值夜的罗学政瞧见了。”
许庭深早就看不惯齐铭怕老婆的怂样,把折子一放,冷声道“谁知道呢,早同他说把印章留在书房藏好,那么重要的东西日日带在身上。听闻是他夫人亲手刻的,令他时时带着。”
赵凛啧了一声这么说来,许大人的印章藏在自己家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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