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走到李梓绮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不禁冷笑一声:
“表小姐,这几天险些被你完全骗住了,但只可惜这药效很明显不太管用了。”
李梓绮头回见她笑得格外阴冷瘆人,下意识地捏紧藏于袖中的白玉瓶,心险些就要跳出胸膛。
【为什么她的眼睛如此毒辣,竟然一眼洞穿我运用的手段,难不成她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夏槿初将她细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于是上前一把揭开她的衣袖,露出那条微微泛起小红疹子的纤细胳膊,即使她每日都有服药治疗这个过敏的现象,但毕竟治标不治本,足以见得她果真是动了这个香囊。
李梓绮生怕会露出马脚,于是用力地想要抽回胳膊,在拉扯中,只听“咣当”一声闷响,藏于另只袖中的白玉瓶滚落至大夫的脚边,四肢瞬间僵在原地。
大夫弯腰将白玉瓶捡起,放至鼻尖嗅了嗅,当即断定道:
“不错,这白芍药确实有治疗花粉过敏的作用,不过治疗的效果需要七七四十九日。”
夏槿初眼底寒光闪过,仿佛化为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刺得李梓绮千疮百孔,呆愣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造次。
“表小姐,你的嘴巴很硬,不过你的体质还是很诚实的。”
“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报官处置。第二,坦白从宽。”
宋云峥此时被两个小厮搀扶到软榻上半躺半靠着,痛得满头大汗淋漓,那张脸仿佛熟透的红苹果,整个人有种憋着劲的撕裂感。
面对夏槿初字字句句的道出真相,他从始至终都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李梓绮竟会产生出谋害母亲的念头。
毕竟亲戚一场,李梓绮自小又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宛如亲生母女那般亲密无间,这件事的真相属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重创了他刚才还信誓旦旦斥责下槿初的锐气。
宋云峥近乎崩溃,头回朝李梓绮歇斯底里地怒吼道,震得裆部都跟着抽搐得疼。
“表妹,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梓绮被吓得娇躯一震,很快便委屈巴巴地抿嘴啜泣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表哥,这只香囊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是从院子里捡到的。后来姨母说香囊有着安神入眠的功效,十分喜欢,我就送给了她。可谁能想到,竟会出现中毒之事。”
“表哥,我所言句句属实。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如若有违,我愿遭天诛地灭!你要是不信,就等姨母醒来问她好了!”
宋云峥冷着脸,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冷漠地说:
“你的命才值几个钱?若我的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要让你跟着陪葬!”
正当三人进行拉锯战时,柳嬷嬷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香囊,指腹间轻抚着上面的刺绣,越看越觉得眼熟。
一般这种女红细活,整个将军府上除了夏槿初,确实也有不少女子都会,她跟着太夫人身边见多识广,对于每个人习惯性地针线和刺绣的手艺都略有了解,很快便找出了端倪。
“这只香囊上的刺绣手艺,倒是挺像侧夫人的。”
夏槿初闻言,立刻一个眼神示意,让她接着说下去。
总算是遇到一个明白人,再这样僵持下去,指不定就要到入夜时分了。
她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着宋云峥干耗下去,因为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浪费时间。
柳嬷嬷仔细地回想了下,十分肯定地说:
“回禀将军、夫人,奴婢可以确定这确实是出自侧夫人的杰作。”
“犹记得上个月初,侧夫人还专门绣了只蔷薇荷包送给太夫人,这只荷包当时还是奴婢替太夫人接过的。”
“这针线的绣法比较繁琐,很有难度,侧夫人曾说过会在女红上勤能补拙,想要不断地挑战自我。奴婢见多了这些刺绣的手艺,自然能够分辨出每个人的习性,绝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