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
严妈妈抓着翡翠的手，看着翡翠那张和桃夭有几分相似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她的胸口盘亘着许许多多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无声的叹息。
翡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妈妈，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现在的这张脸，根本没法见人，还要日日承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她恨不得去死。
但是，她是靠着母亲的死，求来的一线生机，死了她又不甘心。
她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活着。
“我和姑娘说说，让你去外面吧，”严妈妈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也是真心替她打算：“帮着姑娘管铺子，顺便还能找找大夫治治你的脸。”
翡翠拒绝了：“妈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想走。”
她承认，刚刚严妈妈的话，让她有片刻的心动。
但是。
出了国公府的门，她还能做什么呢？
翡翠的心里很清楚。
一个女子，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那便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严妈妈不解。
“我想活着。”她的要求很简单。
严妈妈叹息一声。
是啊。
好好活着，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儿。
严妈妈知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什么了，道：“你在二房可是又听到了什么？”
翡翠点了下头，道：“我听姨娘说，二爷有段时间经常去大爷的书房晃悠。只不过，他每次都能碰上三爷，每次都被三爷给赶回来了。”翡翠把自己听到的事情，一一和严妈妈说了：“前几日，二姑娘命我办的事情，我无意中让姨娘知道了。”
严妈妈赞赏道：“你做的很好。”
紧接着，翡翠说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姨娘想要我去姑娘这里，把丢失的信件偷回去。”
严妈妈愣在了原地。
柳氏竟然敢这么吩咐翡翠，那今日来水云斋，便是有意为之了。
翻妈妈挑眉，道：“你答应了？”
翡翠道：“姨娘从我进了院子之后，就对我特别好。好到令人嫉妒，好到令人发指。那种好，令我不得不答应。”
严妈妈了然。
怪不得能在二夫人的手下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还能让二爷不顾规矩和礼数，让她在丧仪期间有了身孕。
这等心机和手段，还真是令人佩服。
严妈妈的眼底升起了一层怒色。
她这是想要让二姑娘做垫脚石呢！
严妈妈的心底生出了无数的想法，却在某一瞬间归于平静：“你答应下来，才是对的，”严妈妈道：“你若是不答应，你脸上的伤，怕是这辈子都不能见人了。”
翡翠自嘲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毁了这张脸，我觉得挺好的。”
最起码，姨娘放心了。
严妈妈很不赞同地说道：“姑娘家要漂漂亮亮的才好看，”她笑着拍了下她的手，道：“你每日中午都来一次水云斋，我找人带你去看伤。”
既然柳氏当面和二姑娘卖惨，背后想要捅刀子，那她就应该给她这个机会才行。
“我知道了，”翡翠抬眼，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柳姨娘，道：“我会来找妈妈的。”
严妈妈目露担忧之色：“你自己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