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需要安排人去吗?”
医馆里,沈临羡半靠在床上,不紧不慢地和跪在地上的人说话。
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晶莹的光亮,层层叠叠,分外引人:“我去柱国公府。”
“公子,万万不可!”他很不赞同沈临羡去国公府:“国公府如今一无用处,您去了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柱国公去世,柱国公府只剩下一群女子,还能有什么能让公子念念不忘?
难不成……
沈临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十安,你想多了。我去国公府,是为了能更好的掩藏我的身份。”
他现在是沈家的外室子,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活下去很艰难。他现在碰上柱国公府买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养活自己,才和他现在的身份匹配。
而且,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会卖身为奴,去的还是那么破败的柱国公府。
十安不自然地笑了笑,“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沈临羡叹息一声。
十安的脑子,又不见了。
翌日,辰时初。
“三叔。”
叶云岫面容憔悴,一身缟素:
“我们走吧。”
“好。”
叶三爷神情悲痛地端着叶氏老夫人的灵位,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捧着叶夫人灵位的叶云岫。最后面,是叶家所有的孝子贤孙。除了,叶家二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春雨。
与她眼中的泪一起,落在了她手中端着的灵位上。
她很想念母亲。
可是,她再也见不到了。
她看着那具漆黑色描着金色纹路的棺椁,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地掩面痛哭。
“哎呦,云岫妹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呢?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说出来,让哥哥给你出气!”
叶云清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色,双手缠着绷带,上蹿下跳:
“你看看,哥哥身上穿的衣服这么样。这可是咱们布庄新进的绸缎,好看吧?”
“三叔,你这可不对。叶夫人要葬入咱们叶家的祖坟,你可得问问我爹他们,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叶三爷气的不停地咳嗽,说的话断断续续:“叶云清,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嫂怎么就不不是我叶家的人了,怎么就不能葬在叶家的祖坟了?还有,母亲去世,二哥不来,那便是不孝!”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叶二爷这辈子就完了!
偏偏叶云清有恃无恐:“三叔,爹也想来送祖母最后一程。可是,他方才出门时,他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您也知道,白事见血,是最忌讳的。所以,父亲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未上来。”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山脚下站着的人影。
叶云清道:“三叔,我记得当初大伯是给大伯母写了休书的。既然写了休书,就是我们叶家的人,就不能葬在我们叶家的祖坟里!”
叶云岫眸色渐冷,凉音下坠:“我父母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晚辈议论了?”
“这还用得着我说?
叶云清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这叶氏谁不知道,你娘不检点?”
叶云岫冷声道:“叶云清,你少血口喷人!我娘是什么人,这叶家谁不清楚?一张嘴就定了我娘德行有亏,你当你是什么,痛呀铁齿吗!”
“你如此污蔑我的母亲,不过是想要激怒我,得到你想要的。叶云清,说吧,你们二房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二叔不出现,事事都让这个脑子缺根弦儿的叶云清来冲锋陷阵。
以为这样的威逼,她就会怕了吗?
做梦!
叶云清笑道:“我说了,只要你把国公府让出来,我就让你把你娘葬在叶家的祖坟!”
叶云岫的眸中,规划过一丝冷意,“我若是不呢?”
叶云清冷笑:“你若是不同意,那你就给你娘另外找个地方吧!”
叶云岫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娘是我父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岂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叶云清,你的脑子里除了那些个精虫,能不能有点别的?”
“……”
这话,是女子该说的吗?
“还有,叶云清你回去能不能看看你的眼疾。我看几日不见,你这眼疾怎么愈发的严重了。你怎么这么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带绿色的帽子。怎么偏偏说是红色的,你膈应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