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好汉,我们都是两条腿行走的人,不是四条腿行走的野兽,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加害一个小女孩呀,这是做人的底线。”
“哥哥,这个老家伙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杀害一个小女孩确实会让人感到良心不安,我们有手有脚,还怕找不到下一个猎物。”利石也劝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放了吧。”蛮角极不愿意的把小女孩放了,然后又扭头对那个长者咆哮道:“老家伙,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一斧头将你的脑袋劈开赶快消失,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下午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更加压抑,蛮角和利石依然没有获得任何可食之物,正饿得两眼放金光又听到一个呼唤儿女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妇人在灌木丛里迈着慌乱的脚步一边寻觅一边呼喊,便故意放低姿态慢慢靠近。那妇人发现来了二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辈,第一反应就是扭身而逃,却被蛮角呼喊道:“这位大嫂子不要害怕,我兄弟二人长得虽怪异了一点,但并不是坏人,你不是要找你的儿子和女儿吗,正好我们在赶路的过程中先看到了一个拾柴火的小男孩然后又看到一个寻找弟弟的小女孩。”
“二位大兄弟,我是这附近的村民名叫苦芹,今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居住的破旧茅屋四面漏风,特别寒冷,家中也没有什么柴火了,便让儿子出去捡点柴火,没想到直到中午都没有回家,又让女儿去找他弟弟,没想到女儿出门后也没有回家,现在天特别容易黑,这附近一到晚上就有野兽出没,把我急得要死。不知二位大兄弟在哪个地方见到了我的儿子和女儿,还望指点一下,好让我赶快将他们找回来。”
“大嫂子,既然你知道有野兽出没,为什么不让你丈夫出来砍柴过冬而是让你那么小的儿子到树林里捡柴火。”蛮角一边与其攀谈一边继续靠近。
“大兄弟,现在兵荒马乱,你不知道我们这些百姓有多苦,孩子他爸被抓壮丁的送到前线去了,留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双儿女挣扎度日。整个村庄就没有几个青壮汉子,前一段时间蚩尤的军队打附近撤退,村民们都被吓得离家而逃,没有来得及出逃走的就被洗劫一空,烧杀抢掠一个不留。当时正好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山坡上采野果才侥幸躲过一劫,所以现在村里就剩下我们苦命的娘三口了。大兄弟,你们是在那个地方看到我儿子和女儿的,帮我指点一下,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你只知道野兽会在夜间出没,实际上白天很有可能现身,我将近中午时看到北面的一片小树林有一只老虎扑倒了一个不到十岁的捡柴火小男孩。”
“啊那肯定是我可怜的孩子。”苦芹如遭晴天霹雳般大哭起来。
“下午时又看到一群狼正在分食一个小女孩。”
“那肯定是我乖巧的女儿,如果我的两个孩子不在了,那我也不活了。”妇人愈发痛不欲生。
“既然你不想活了,我非常愿意帮助你一下。”此时蛮角已经来到了这个妇人的跟前,便不再伪装露出狰狞的本来面目,举起开颅斧正要行凶之时又被一个声音阻止道:“好汉手下留情,切不可杀害一位母亲呀,此乃五雷轰顶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之罪孽,还望高抬贵手。”
“又你这有老家伙,已经跟你说了,只要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杀了你。”蛮角一看,那位纠缠不清的长者又来了,龇牙咧嘴道。
“常言道,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籽在腹中,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她虽一介妇道人家,确是孕育新生命且抚养下一代的母亲,请问哪个没有自己的母亲,二位好汉你们有没有自己的母亲;谁人不是母亲十月怀胎而生,十年含辛茹苦抚养,二位好汉你们难道不是母亲抚养长大的。如果你们今天真的要杀这位大嫂的话,我非常愿意用我的老命换这位大嫂的命。”
“叽叽歪歪,我已经受够了,既然如此,我就劈开你的脑袋,生啖你的脑髓,破开你的胸膛,吸干你的鲜血。”蛮角举起开颅斧正要斩杀这位长者又遭他絮叨道:“好汉这就要杀我了,可不可以给一个让我觉得应该去死的理由,这样我就会死得更安心一点?”
“老家伙你就不要再喊我们好汉了,把你一双老眼再睁大一点看看我们兄弟像不像好人。”
“二位相貌阴狠,目露凶光,的确不像好人,还好现在天还没有黑,若是晚上遇到你们,更加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既然知道我们不是好人,那肯定就是坏人,坏人做点坏事再正常不过了,这个理由够不够你去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坏人也可以改邪归正。”
“老家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坏人,我们是坏人之中的极品,坏到极点的那一种,一般情况下我们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人而是当成鬼。”
“二位到底是什么鬼。”
“我兄弟二人就是九黎部族七十二鬼门孽障的大鬼蛮角和二鬼利石。”
“原来是两位头领大人老朽真是老糊涂了,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望二位头领大人不计老人过。”
“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你死的也安心了吧。”
“能死在二位头领大人的手下确实死的值得,但我还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杀害这位大嫂,还望二位头领告诉老朽一声好让我也死得明明白白。”
“实话告诉你老家伙,我们饥饿难耐,要找吃的。虽然你愿意死在我的刀下,但你老胳膊老腿看着让人反胃,实在是难以下咽,否则大爷不会跟你啰嗦这么多早就拿你开刀了,所有你最好是不要再叽叽歪歪的阻扰我们杀这个妇人来开餐,否则把她杀了再把你这个老家伙开肠破肚,架在篝火上烤个内嫩外焦,照样能够下咽。”
“二位头领大人何不早说,既然是肚子饿了,杀入吃肉啃骨头固然能够充饥,但来一餐热腾腾的黍米粥配上两只香喷喷的烤野鸡岂不是更好。二位大人既然已经放了这位大嫂的儿子和女儿,若把她杀了,她的儿女也因无人抚养而会惨遭不测,杀她一人就等于杀她一家三口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放了这位大嫂,我的草庐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们随我到草庐留宿一宿,我包二位头领吃饱喝足还能整装打包,比在荒郊野外风吹雪打,杀人果腹岂不是要强太多。”
“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利石见这位长者面对利刃却若无其事,肃然起敬问道。
“我乃沮诵,一介迂腐老学士,也曾游学四方,虽博而不精,却赢得了一点名声,被盟主封为右史,并要召我入朝为官。但我更喜欢无拘无束,所以婉拒了盟主的盛情。我以前游学之时,又一次得幸偶遇先师仓颉,被他废寝忘食,孜孜不倦为天下百姓造字的精神所感染,所以我在闲暇之余也钻研造字之术,希望能为先师庞大的造字工程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原来是德高望重的沮诵老先生,哥哥,既然是老先生的要求,我们何不放了这位大嫂。”利石的建议得到了蛮角默认。
“要怪就怪今年这场初雪来得比以往年份要早一些,现在又是一年之中白天最短的一天,趁天还没有黑,这位嫂子赶快去找你的孩子吧。”沮诵催促苦芹离开后便带着蛮角和利石向自己的草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