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的女孩(2 / 2)

风暴行者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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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派驾着汽车在神农架的茫茫群山中盘旋颠簸,辗转绕过九曲十八弯终于在太阳西落之前抵达姐姐所处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的村民因都爱种植苦瓜和食用苦瓜,所以就被周围的村庄戏称为苦瓜村。姐姐家人都在村口迎接,还有一些住在附近的邻居得知有从北京来的客人都过来好奇凑了过来。汽车在村民的围观下缓缓停来,陈派带着家人迫不及待的从车里快速出来并逐一亮相,陈妶更是无比兴奋,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夸张的表情让她一下车便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明天就是大姑婆婆的七十大寿,年迈的奶奶之所以要来,主要是借老亲家做寿的机会来看看自己日夜思念远嫁的女儿。大姑家的房子还是老式瓦房,一连五间中间是堂屋,两边各两间房屋。大姑自然是热情的将奶奶领进自己的房屋,陈妶随着奶奶和老爸一起在房屋的木櫈上就坐,听着大人们都唠叨着家常自己答不上什么话,天生好叨的她有些坐立不安。大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哈哈笑道:“妶子,山里农村可比不上北京,不好玩哦。

“我听说这里有野人呢!”

“那就叫你表哥带你到外面去转转,坐在家里也闷。”说着便大喊一声。“憨子,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男孩应声而到,陈妶瞟了一眼只见他木讷的站在门口呆呆的等待大姑的安排,长得却很有特点:宽阔脸型,皮肤较黑,憨头憨脑外貌,外单眼皮,细眯斗眼,眉毛象个倒八,脖子敦粗,下巴实厚,脑袋象个蒜坨,宽阔嘴唇如两根香肠,扁塌鼻子象两个喇叭,一头短发又密又粗还占据了一部分额头的面积,加上眉毛和眼睛比正常人要稍微向上偏移,这样额头就显得又宽又短,还总是爱无缘无故的皱眉挤额,年纪虽不大但额头上已经显露出不该有的皱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象有一股窝囊气堵在胸口要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模样,滑稽又可笑。陈妶认识这就是表哥元仄,因多年不见,还是产生了一些生疏感。

“妈,么事?”

“这是你表妹陈妶,咱们山里没有什么地方好玩,有空你带她到外面林子去转转。”

“我正在厨房里帮忙呢。”

“有空时再带,今天没空就明天,明天没空就后天。”

“哦。”男孩眼皮下垂的瞅了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妹,但他并没有看陈妶的眼睛,也许是有些自卑和羞怯,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向外婆、舅舅、舅妈问候了一下便回到厨房去帮忙去了。

“这就是我儿子元仄,都十三了还懵里懵懂,在家里亲戚不喜欢他,在村里邻居不喜欢他,在学校老师不喜欢他,读书成绩不好上课特喜欢睡觉,没事就爱看武打电视,有时候一个人看到深更半夜,气得你姐夫好几次都要把电视砸了。只有他爷爷一个人喜欢他,因为他特会放羊,有时候一个人带着一群羊在山里发呆,站在羊群边一动不动能站半个小时,有时候低着脑袋嘴巴一张一合的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实际上又没有出声,有时候无缘无故咧着嘴巴傻笑,偶尔还说一些疯言疯语不着边际的话。别人都说他有点二,为此我和你姐夫还请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个八字,算命先生问他出生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我如实奉告说生元仄的时候发生了难产的现象,是用吸力器吸住他的天灵盖拔出来的。算命先生说正是吸力器改变了他的头型引发轻微神经错乱,导致长得有点丑反应也慢半拍,脑袋里总是装着一些怪诞的想法。哎,他这个样子看着都让人着急,不知道长大了能干什么。”

“我看元仄并不二,心里非常明白,只是不大爱说话而已,还有一点,姐,你们不能叫他憨子呀,这样有损小孩的自尊心。”陈派道。

“我和你姐夫两个人改口倒是没问题,但所有人都这样叫他,名字都不怎么用了,我两个就是改了口又有什么用呢,你说该咋办?”

第二天给老人家做寿的过程也非常简单,在堂屋摆好四张方桌,每张桌子配四条板凳,赶来祝寿的亲朋好友也不多,大家向老人鞠躬作揖后集聚堂屋吃席,闹闹嚷嚷充满人间烟火气,家常菜肴汇聚最抚凡人味。酒足饭饱后客人们就散的散撤的撤,留下的便闲聊拉家常或打麻将,这对于深处深山之中的人家来说已经非常热闹了,唯有陈妶闹腾不已一定要到森林里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野人。家人自然是不同意,一说到野人,大家自然会产生神秘可怕的感觉,但老人家表示她住在林子里一辈子了也没有见过什么野人。冬天蛇都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唯一的猛兽只有熊,但神农架的熊比一般的黑熊要小很多且数量稀少,本地称它们为山熊,主要生活在原始森林的箭竹丛中,喜食野果竹笋箭竹叶,性情温顺若遇到人一般会主动避让,有时还模仿人的动作,但从来没有攻击人的情况。关键是最近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山熊了,实际上森林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陈派认为:神农架的野人传闻虽漫天飞舞,但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一个物种的生存繁衍,并不是人们简单的以为一雌一雄即能为维持,必须需要一定的种群数量。野人这种介于人类与猿类之间直立行走且身形高大的动物也可以理解为从猿类向人类进化时的过渡物种,根据在众多目击者的描述身高应在2米以上,跟姚明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很难想像如此高大的动物种群会真的存在于原始森林中,经多次科学考察不可能不被发现,而且众多目击者并不能提供一张能证明野人存在清晰照片。所以野人的传闻更有可能是大家空穴来风,信口开河而引发的,比如某个无聊的人在原始森林周边溜达了一圈,再回到家中约几个狗肉朋友,半斤酒下肚整个人就飘飘然然,精神亢奋,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进行一番神侃,豪言壮语,振振有词说自己看到了野人,再喝二两进一步添盐加醋,吹自己和野人还来了一个有惊无险的可怕遭遇。听者半信半疑但不会影响他们随声附和,也不会影响他们在其他的场合进一步吹唬,一传十十传百,一个野人的故事就这样传开了。旅游部门更是放大这种子虚乌有的故事进行宣传,利用人们好奇心里采取的一种非常有效营销手段,最后的结果就是神龙架野人闻名天下。

既然森林里稀有的山熊几乎没有攻击性,进入林区的安全就有保证,且大家很难拗过任性的宝贝女儿。于是同意她进入森林以满足那颗强烈的好奇心,并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她以便随时联系。姐姐叫来元仄陪同,临行前又一再叮嘱千万不要走得太远,一定要将表妹毫发无损的安全带回。

元仄拿着一把柴刀,陈妶背着背包并带着一把宝剑,就这样两个小朋友一前一后进入了神龙架的原始森林。俊雄的山峦,浩瀚的林海,灿烂的阳光种类各种各样的树木让人目不暇接,有白杨、红桦、冰杉,梧桐、水杉、毛栗、银杏、梭罗、红豆杉以及各种松柏,落叶的,不落叶的,种类繁多满山遍野。陈妶如离笼小鸟,踏着点缀灌木和枯草的山坡,呼吸着带有落叶芬芳的空气,一张好奇的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神秘又奇妙。

元仄对这位从北京远道而来的表妹,感觉就像九天仙子高贵公主驾临,又好像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自然是尽职尽责殷勤带着她在森林里东游西荡,尽最大可能满足她的一切好奇心。

“表哥,你现在读几年级。”

“初中一年级。”

“呵呵,你比我大一,却跟我读的一样的年级。”

“我们山里人读书都比较晚,要帮家里放羊。”元仄有些腼腆答道。

“放羊最好玩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羊呢,你带我去看看。”

“好吧。”

“表哥,怎么别人都叫你憨子啊?”

“别人都认为我很傻,连我爸爸妈妈都有这种看法,所以大家都叫我憨子,其实我并不傻,我懂得很多道理,只是说话的时候有时候跟不上别人的节奏,或者对不上别人的话题,容易引起大家的嘲笑,慢慢的自然就不想多说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说明你缺乏一个能够倾听的朋友,没人在意你的想法,慢慢的你就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没关系,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

“哦”

“听大姑说你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

“可能是武侠电视看多了,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自己变成一名大侠的情景,有时候不由自主的默默说起假想的台词和打斗的音效。”

“呵呵,还真有意思。说明你是一个真正的武侠迷,沉浸在武侠世界里,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哦。”元仄不好意思的咧着嘴巴傻笑一下。

“这说明你有当演员的天赋,一个真正的好演员就是需要能忘掉自己全心进入角色的忘我的境界。”

“别挖苦我了,表妹,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当演员吗?”

“演员并不是都帅,有些角色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外形。”

陈妶在哪里都叽叽喳喳,元仄自然也受到了这位开朗表妹的感染,慢慢的不再拘谨了,一打开话匣子,他也有着非常可爱的一面。

两人很快就来到老人放羊的山坡,羊群旁边还有几匹其貌不扬的马,陈妶拿出手机给羊群和马拍了一些相片,并拿出放羊鞭子摆出牧羊女的姿态,还觉得不过瘾,于是骑上一头强壮的公羊玩起了骑羊游戏。有道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来回骑几个回合一下子就能够骑羊了。对于爱玩海盗船、碰碰车、疯狂转马,激流勇进,飞天磨轮,极速过山车等刺激游戏的陈妶来说,只骑羊还是觉得不过瘾便要骑马,当然也是一学就会。老人家也在一旁乐呵不已,问她怎么不在家里玩而跑到林子里来?陈妶说来看看有没有野人,引得老人呵呵大笑。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陈妶兴致勃勃的帮助老人把羊群赶回家,自我感觉就像一个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女王威风八面。

第二天陈派一早就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陈妶游玩兴致已经被调起来,一看爸爸、奶奶、弟弟,后妈都上车了,嘴巴翘得高高的不肯上车,再加上大姑一家的盛情挽留,更坚定了她再玩一天的信心。爸爸和奶奶的百般劝说没有丝毫作用,后妈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深知陈派对陈妶的宠爱有些过了度,因为自己的插足才使陈派和陈妶的妈妈离了婚,所以在婆婆的眼里,陈妶就是一个没娘的可怜孩子,更是对孙女百依百顺,自己作为继母实际上也受到了陈妶抵触,但现在一家人的回家计划不能因一个小女孩被打乱。很明显,陈派和婆婆的劝说反而滋助了陈妶的蛮不讲理,自己出马好言相劝也许能改变她的决定,便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妶子,一回到家阿姨就给你买新衣服好不好”

“才不稀罕。”陈妶爱理不理的回应道

“带你去儿童乐园玩。”

“鬼才相信你。”

“你这孩子,哎,算了,儿子,我们先回家。”后妈被陈妶呛得两眼直瞪。

“弟弟,骑马放羊最好玩了,骑马驾驾驾,羊儿咩咩叫,你要不要跟姐姐到山坡上去骑马放羊。”

“我要骑马放羊。”五岁的陈华被陈妶一哄,迅速倒戈也闹着不肯回家了。

“你这孩子,自己贪玩,干嘛还要扯着你弟弟做垫背,可惜你不是我生的,要是我生的,我要狠狠的打你一顿,哪像一个女孩子,老师都说你人小鬼大,我看一点也不假,就是没人管教的结果,就是不打不成材。”后妈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直往上窜,骂骂咧咧的吼道。

“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了吧,天下后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哼。”不甘示弱的陈炫一脸憋屈的大哼一声,机不再失时不再来,正是需要一个撒泼的借口,以实现再玩一天的目的,一把抓住宝剑扭头向森林里跑去。

“别人家的女儿都是温文尔雅,你们家妶子却爱玩剑,哪像一个女孩子。”后妈被陈妶呛得瞠目结舌,便向陈派发气。

“妶子还是个小孩,你跟她怎么说这么重的话”陈派一面责备自己的老婆,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元仄让他跟着陈妶,没办法,女儿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但老婆年龄要比自己小十来岁,并不是很知情达理,这种情况下只能左右安慰。元仄接过手机习惯性的拿起柴刀小跑追上陈妶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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