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如此,她浑身颤动抖了个激灵,整个人仿佛冻上了一层冰,变得清冷异常,仿佛失了人间所有的感知一样,眼睛里都没有了光彩。
黎长老看她如此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她便朝着身边的徒弟要了把匕首。
黎长老在对沈温下手之前对他道:“抱歉了小姑娘,不管你是不是因为这蛊虫才和楚大人生情,你也知道像楚大人那样的大人物,怎肯受制于小小的蛊虫?这件事待我剖了你的心出来,再去和楚大人请罪,之后就算叫老身在你坟前磕头行礼我也甘愿。”
沈温因为先前的一场折磨,如今筋疲力尽,但还是抬起头来,只朝着黎长老笑。
那笑容似嘲笑讽刺,又似冰凉彻骨。
看的黎长老心中火起,指着沈温大怒道:“都怪你这个臭丫头,我们圣女与楚公子有着多年的情义,看在世人眼里,谁不夸一句天偶佳成?你这个邪恶的女人,用这种邪术困住楚公子,害的我们圣女多年来的芳心暗许变成一场空,我如今给你个明白吧,你和楚公子地位悬殊,是不会长久的,与其到时候邪术解开,落得个心灰意冷,还遍体鳞伤,不如我这会儿就送你上路。”
说完,黎长老抬起手中的匕首,就朝着沈温的心口刺去。
眼看着那匕首刺进了沈温的心口,黎长老还没尝到得逞的笑意,眨眼间,再看匕首刺进去的地方,竟然变了,变成了树藤缠绕的老树,更加诡异的是,那老树被插了一刀,竟还流出殷红的血水来。
黎长老吓的惊骇,脸色变得惨白。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树藤变成万千丝绦,像万千个铁箭锋利而出,穿到人的肉里就像穿透一块破布那样容易。
黎长老被穿了个刺猬一样,前心后心密密麻麻。
整个宅子的树木藤蔓,像幕后的鬼怪,呕吼间地动山摇。
身在丛中的黑衣人和黎长老的弟子们,仿佛成了草丛中受惊的蚂蚁,四散逃离间,困在天罗地网间没有生路。
沈温看着这一切,人已经昏昏沉沉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弥留升天,他看见这宅子里男男女女几十个鬼魅,都变的狰狞可怕,他们像多年不进食物的猛兽,扑向那群人,将他们撕了个粉碎,啖肉喝血。
巨大的树藤王国,虽然里面凶猛厮杀着,外面看着却只是随风摇摆的样子,那最好树冠最大的一棵上面,还端坐着一只白狐狸,在暗潮涌动的树冠上面,它是那么的平静沉稳。
这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不知何时本来停在不远处街道上的一辆马车,居然莫名其妙的也出现在了树冠上面。
狐狸和马车大小对比之下,那装着人的马车,居然小的跟甲虫那样小。
此时的白狐狸,睁着慵懒的眼眸,瞧了一眼马车。
看到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里面那人是个武功高强的。方才听墙角,把黎长老对付青雀和沈温的那些手段,听了个一清二楚。
直到听见沈温要被剜心,这人才掀开帘子仔细听着,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处,仿佛等待着心口处传来剜心之痛。他下定了决心,哪怕是痛苦一时,也要拔除掉体内的蛊毒,和沈温断绝关系。
白狐狸不满这人这次的表现,只见它一个巴掌拍向马车,将那人掀飞出去,将他掀落在了树冠之下,准确无误的飞到刚刚脱险的沈温脚下。
正在庆幸再次逃过一劫的沈温,刚刚爬起来就看见楚宴丘,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掉落到他脚下,朝着他痴笑一声。
此时的周围已经大战告捷,将黎长老和她带来的人都吞没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树藤仿佛很懂沈温的心思,不但救下他一条命,也把青雀安然无恙的放到地上。青雀除了睁着眼睛处于机械般状态,其他没什么异样。
楚宴丘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周围那些黎长老一群人,全都被害了,笑着道:“早知道她们这么没用,本公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也是,是这环境,黎长老她选错了地方。”
沈温道:“南番国的人都折在了这里,你好像无所谓。”
楚宴丘道:“怎么会无所谓?这件事是我说句无所谓就能过去的事吗?我的麻烦还在后头呢,不过跟你说这些事,也没什么干系。”
沈温道:“是没什么干系,反正又不是我杀的。”
沈温这才正经的转过头来看向楚宴丘。
他将黎长老遗留在地上的匕首拿起来,看着楚宴丘道:“想挖我的心呐?你早说啊!我人就在这里,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吧,我绝不反抗。”
楚宴丘看着他那双诚挚的双眼,对视之下落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