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江海很悲哀，什么叫我终究还是没能救下你？
难道余生不恨他吗？
他难道不恨这个连累了自己的家伙吗？
他的美好人生才开始就戛然而止，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难道不应该让他恨吗？
“余生，你难道不恨我吗？”
“……恨？”抬起头来的余生有些茫然，他似乎听不懂江海在说什么。
“嗯，”男人看着窗外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树长在这里的时间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要长，粗壮的树干有一根伸到了江海的窗户边上。
时候未到，银杏的叶子依旧绿油油的，风吹一阵，小扇子一样欢快的摇摆。
余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说不恨，可他也知道，江海是不会相信这种话。
江海这个人看上去很好相处，其实只有真正熟悉他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究竟有多固执。
认定一件事，别说十头牛拉不回来，就是出动几架飞机都没用。
他既然问出这种话，那么在他心里就一定是认定了自己应该恨他。
余生想着自己的上辈子，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是真的有理由恨他。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应该不会死。
可是，要说到那件事的话……
“江海，我们回不去上辈子了，但是，应该还有未来吧，一个咱们相爱的不用死掉的未来。”
这样的未来对江海来说犹如海市蜃楼，是只能远远看着，却无法触摸到实体的东西。
“相爱？”江海有点茫然，“你真的爱我吗，还是说是因为你那古板的思想在作怪才觉得自己爱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因为跟我一起过了那么久，什么都做过了，就以为你爱我，这就跟小狗撒尿圈定地盘一样，你只是觉得被我染指了，这关系就应该继续下去……”
这样的话赤裸裸的说出来，简直就像一把尖刀捅穿了心脏一样疼。
这样的话，在上辈子江海就想说出来，可那时的他不敢，他做不到失去余生，就只能默默地将这样的疑问埋藏在心里。
他一度开解自己说，男人谈真爱很矫情，男人为什么要计较对方爱不爱你呢？
得到了对方的人，他也一直在你的身边，一起生活，一起到老，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只要自己不问，他虽没说爱，却也没说不爱不是吗？
他靠着这样的自我开解活完了那几年，可重生后，他发现自己不可能不计较这些事的。
在爱情面前，男女有别，又殊途同归。
谁会不介意自己有没有真的被爱人爱着呢？
不想再自我欺骗，不想再活在自己臆想出来的虚幻世界里，这一次，他想要活的清醒一些，哪怕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