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婚礼上看来的,江海不确定男人喜好是否也会如此。
可是这一个多小时的相互依靠,两颗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紧紧隔了两层血肉,就那样贴着。
江海已经被这种炙热烧坏了脑子,他不想再等,不想再像只阴暗的老鼠那样,只能透过柜子的缝隙去看余生。
他还想要更多,哪怕在别人面前装的很有分寸,他也希望只面对余生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做自己,可以表露真正的内心。
半夜两点多快三点的时候,黑漆漆的春日夜晚,穿堂风从家属院的前门吹进又从后门刮出,一整个贯穿了这个破旧的小区。
两个身材挺拔,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家属院门口,相互看着对方。
江海故意忽略了余生笑声中的嘲讽。
都说,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同理,他想要用更灿烂的笑容将那抹嘲讽压下去。
“知道啊,不是在跟你表白吗,所以你呢,你准备怎么回应我?”
余生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比时不时刮过去的那阵风还要冰凉,看的江海那一颗心渐渐地落入了寒冷的湖水中。
强装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可江海始终是江海,不服输又异常的执拗倔强。
余生咽了口唾液,避开了视线,他声音发颤的说:“江海,这样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江海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被余生抢先打断,“江海你看清楚,我也是个男人。”
江海毫不迟疑的点头,“我知道。”
“既然知道……”
“那又如何,我喜欢你,跟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我就是喜欢了,怎样?”
用最为诚恳的语气说出这样霸道的话,余生深吸一口气,皱起眉来。
他抓了抓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抬头看着家属院门口那棵开得正盛的樱花树。
这棵樱花树的年龄比他们两个都要大,每一年的春天都会如期开花,淡粉色的樱花如云似锦,很远就能看到。
此刻,风又起,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两个人的头顶和肩膀上。
江海固执的等待着余生的回答,可余生并没有直接给予他想要的答案。
余生在樱花雨中倏然转身,一步步朝着自己家所住的那栋楼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你好朋友的弟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海在他身后痞气的笑,“你读那么多的书,难道就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
余生没再理他,矫健的身影在黑暗中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江海的面前。
江海双手抱胸靠坐在陆寻的摩托车上,视线一直都望向余生跑走的方向。
他在思索余生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莫非余生对自己也有意思,只是因为是同住一个小区的熟人,因为自己跟楚平关系太过亲近,他才不好意思接受自己的?
这是他乐观的想法,但很快他又有了不太乐观的想法。
凌晨三点多钟,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偶尔才会开过去的私家车,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唯独他一个人是清醒的。
江海笑不出来了,他仰头看着顶上的樱花,心中莫名苦涩了一些。
他天不怕地不怕,想要坚定的选择心中所爱,可对方并不会像自己这样吧?
余生,他从小到大都是乖乖牌,这样的男孩子一定承受不住别人异样的眼光。
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就此放手吗?
没有,放手的想法只出现在了江海心中一秒,然后就被他干脆的否决了。
那时候的他才二十出头,勇敢又无畏,认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办到,认定了的人也一定要拐到手。
从那一晚开始,江海开启了他的漫漫追夫路。
过程有过开心有过失落,可无论如何,余生好歹是被他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