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宝倒在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对着知县大人不住地磕头:“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呐!”
李进眼前猛的一黑,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在堂上公然行凶!”
萧明珠看着眼前的闹剧,心里冷笑不已。
这王金宝可真是个老油条,三言两语,避重就轻地掀过了自己的错处。
又故意激怒李公子,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还真是这位知县公子仗势欺人。
知县大人是李公子的亲爹,为了避嫌,也万万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包庇倾向李公子。
反倒是把王金宝和知县府衙捆到了一起。
萧明珠几步上前,他们一家人万万没有吃这哑巴亏的道理。
“大人,此事李公子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民女才是这被这几位官爷整改的对象。
您要不要听听民女的说法,毕竟这一面之词到底有失公允。”
看着堂下颦颦袅袅的少女,李进满意得捋了捋胡须。
不错,还知道把他那个不孝子摘出来,虽然身世差了点,可这做派气度一看就不凡。不免在心里高看了萧明珠几分。
“好!那你就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明珠福了福身,直直地对上知县大人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还请大人先为民女解答几个疑惑。”
“但说无妨!”
萧明珠眯了眯眼,淡然发问:“第一,这县城里的汉云街和新洛街的集市是否有收租的先例。”
李进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递给身边的师爷一个眼色。
精瘦干练,一身灰白长袍的中年男子心领神会地抬起头,对答如流:
“先前这集市的确是收租的,可是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自打一年前起就已经不再收取租金了。”
围观群众中一片哗然。
“居然还有这回事?我们当家的上个月还刚交了租子呢!”
“真的假的,不能吧,俺们已经一年没交了。”
“就是啊,人家县太爷都说了不收租子了,你可别在这胡言乱语。”
“说不准,是你家的那个拿钱出去找相好的了!”
“哈哈哈哈”
被嘲讽挤兑的女子面色铁青,拨开人群小跑起来,看这样子是回家算账去了。
没人注意到堂上的几个官差把头低得更低了,几个年轻的后生更是把两只手用力死死得攥紧,也没能止住浑身的颤抖。
没理会周围的喧哗,萧明珠身子一转,冰寒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王金宝身上,冷笑质问:
“那么,我就想问问,这几位官差说我们家的摊子没有交租金的罪名是打哪里来的?”
“哦?居然还有这回事?”
王金宝勉强抑制住抽搐的嘴角,抬起头来对上知县大人质疑地目光,使劲张了张嘴,辩驳道:
“这位姑娘想必是误会了。我们说的是之后这集市上的租金就要再收起来了。可能是兄弟们没有表述好,让姑娘误会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明明就听见你说的是这个月没有交租子!周围的百姓可都听见,你可别想抵赖!”
王金宝一脸无辜愧疚地抬起头:
“实在是对不住,少爷。你看是哥几个没多少文化,连话都说不清楚!该罚该罚!”
说完还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李卓一愣,愤恨地捏了捏拳头,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