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熟悉的噩梦。
他梦见了那天在lupin的那把枪。
梦见了教堂里的夕阳和刺眼的血红色。
他梦见了织田作之助,也梦见了太宰治。
梦中的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默默的看着故事的发生。
看着织田作之助又一次死在太宰治怀里。
——
太宰治醒了。
睁眼是黑暗,耳边是平缓的呼吸声。
他侧身看去,身边是织田作安静闲适的睡颜。
双眼紧闭,皮肤和肌肉都放松的舒展着。
像死了一样。
太宰治的内心不由得升起困惑,
在身旁的这个织田作,他还活着吗?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去试探对方的呼吸。
——
温热的气流打在太宰治的手指尖。
有呼吸就是活着的吗?
体温是温热的就是活着的吗?
可是刚死的人也是温热的。
梦里,刚刚死亡的织田作也是有温度的。
太宰治又凑近了一点,整个人缩在织田作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也许他们都已经死了,心跳不过是幻觉,就好像刚刚被截肢的人总会觉得自己被截掉的部分肢体疼痛难忍一样。
织田作醒了,顺手把人按在自己怀里,让他的耳朵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静谧的黑夜里,太宰治好像能听见织田作身体内的血液,正在心脏的推动下,在血管内穿梭的声音。
看着太宰渐渐平静下来了,织田作亲了下怀中人的发顶,
“没事,都过去了,我就在你身边。”
他拍了拍太宰的后背当作安抚,其他世界的织田作之助都已经过去了,太宰治的未来是属于他的。
太宰治揪住了织田作的衣服,声音喑哑,像是在问对方,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知道吗?”
他的噩梦。
织田作的眼睛看着太宰露出的后颈,怀里的人皮肤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我知道。”
那也是他的噩梦。
他看过抱着织田作尸体痛不欲生的太宰,
看过他孤身一人坚定的走向光明时的步履维艰,
看过他用轻佻的面具和同事们插科打诨,
也看过他在宿舍的夜不能寐。
他看过面对枪口时太宰破碎的眼神,
看过他跳楼时解脱又遗憾的笑容,
看过他独自在深夜的港黑首领办公室里蝺蝺独行,
看着他摸着那面可以打开的墙,却从未见过墙那边的天空。
织田作之助将额头靠在太宰的头上,
他们的死亡,和他们的分离。
都不会发生了。
“是吗?你知道啊…”
太宰治的声音浸微浸消,消失在黑夜里。
这个世界,是织田作捡到了书啊。
果然,自己看到的那本可笑的书,就是这个世界的书。
太宰治没办法分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惊怒吗?
为了这本书居然敢打扰织田作的平静生活。
庆幸吗?
为了织田作会主动避开必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