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都30岁了,还拿小时候说事干嘛。”吴女士不悦地打断了程有金的话。
“妈妈,你别篡改我年龄,我连27周岁都还没过呢。现在顶多算26点几岁。”
“好好,26点几岁。”吴女士和程有金瞬间被逗乐。
一家三口说说闹闹。
程登登又旁敲侧击了一番爸妈对姜森的印象,再联想到姜森妈妈对自己的亲热与熟络,她心里像抹了蜜。
被父母认可爱情,真好。
这天晚上,程登登前半夜睡得不错,后半夜却猛地惊醒。
房间里乌黑不见五指,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隐隐约约透进来。人的感官在黑暗里外敏感,小区楼下的猫叫声凄厉瘆人,让程登登战战兢兢。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已经能看见房间各处物品的轮廓。那个靠墙角的是她的书桌兼梳妆台和配套的椅子,墙上那副是她十五岁时的生日写真,隐约可见照片中她身形的轮廓。程登登把目光移到右侧时,惊得差点惊叫出来,仔细辨别了一番,才发现是她的帽子、包包还有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黑暗中,那看不真切的轮廓太像一个人了。
程登登别开眼努力不去看那处,但却觉得那处始终盯着自己一般。楼下的猫叫得更惨烈了,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喘息声越来越大,直至忍受不了,她一把拍开了房间的灯。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在黑暗中让她两股战战的衣帽架,在光明处看,挂着的皆是她平素较为喜爱的几件单品。她的心稍微平静一点了。
情绪缓和之后,她隐约觉察到自己有些头疼,关节与小腹处也有锥心的痛。
生理期要来了吗?她推算了日子,觉得大概就是这样。
从衣柜底层抽屉拿了卫生用品,她拉开门去了卫生间。底裤很干净,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贴了一块上去。
“登登?”
处理好一切,门外响起吴女士的声音。
“是我。”她拉开门,声音有气无力。“妈妈。”
“哎哟心肝,脸这么这么红。”吴女士看着程登登明显红得不太正常的脸,抬手搭上了她的额头。“你好像发烧了。你回房间躺下,妈妈去拿下耳温枪。”
程登登将信将疑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还好吧,没觉得多热啊。
但她还是乖乖回房间躺下了。
嘀~
左耳383。
又一声嘀~
右耳385。
耳温枪橙黄色的显示屏提醒程登登,此刻她确实发烧了,但温度还不算太高。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吴女士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还好,只是有点乏力,头有点痛。没事的妈妈。”
程登登安慰道。
她从小虽个头一般,但免疫力极好,很少生病感冒。这次突然的发烧,吴女士很难放下心来。
“我好困,想睡觉了妈妈。”程登登不忍看吴女士此刻的神情,“你也去睡吧,也许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妈妈给你拿点药,吃了药再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根据吴女士几十年的经验,发烧头疼这种毛病,吃点退烧药总能有些效果的。
程登登就着温水,乖乖吞下了一粒退烧药。软绵绵地道了声“晚安”。
吴女士替她掖好被子,关上灯,离开了她的房间。
看着吴女士最后那担忧的神情,她眼里不禁噙满了泪水。
明明已经是快30岁的人,但在父母身边,好像永远心安理得做一个小孩。她当初乖乖回到昭阳,在广告行业步履维艰的昭阳苦苦找寻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应的,就是父母这份她无以为报的恩情。
大学快毕业那会儿,首都某家数一数二的网络公司看中了程登登漂亮的社会实践经历和履历,通过了她的实习生申请。公告发来时,她看着满屏优质院校中自己那个三本学校的名字,有骄傲,也有惭愧。
但因着父母的期盼与不舍,她终究没去。现在想想,当初如果去了首都,说不定能在某种机缘巧合下,比如首都昭阳同乡会这种组织内,偶遇姜森,以一种更骄傲的姿态与他比肩,或者说,那时候的她眼里将有更广阔的天地,已不会执着于男女情爱;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她当初去了那家公司,结果在实习期完全拼不赢那些好院校出来的同龄人,最后黯然退场。
不过她心里相信,第二种可能微乎其微。她能摆烂到什么份上,就能努力到什么份上。
思绪漫无目的,她困倦无比却又完全睡不着。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个歌单,开始深夜emo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