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家发生的事,是非曲折,毛县令心里非常清楚。
魏将军夫人带着家人当初到县衙闹过,被他轰了出来。
这事论起来,真不怪自己这个当县令的理偏,只是宰相权势熏天,又岂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县令能左右得了事情的发展的?
毛县令脸上的神色只有一刹那间的变化,很快重新板起面孔,一副大公无私的严肃神情。
“来人,把他们两个全部抓起来带走。”
“呵,老大的威风。”华清脸上浮现出轻蔑的冷笑:“毛县令,我是护国大将军,一等公,魏华清。”
“你一个绿豆大小的官,见了本将军不恭敬行礼,反而要动粗手抓人?”
“是你给你的胆子?”
华清一拍桌子,把毛县令吓出一个激灵。
毛县令瞪大眼睛,看着华清,连说话一时之间都有些口吃:“你…你是魏大…将军?”
华清面色一凛,解下腰上的半截锈刀,摸了摸刀柄上的字,缓缓向前推在身体前方:
“看好了,上面可是清楚地写着贞统御赐四个金字。”
“这可先帝亲赐给本将的。”
毛县令心脏一阵乱跳,魏大将军有先帝亲赐宝刀一事,整个大梁无人不晓。
自己在少年时听说过。
但今时不同往日,任你曾经的战功再高,官品再大,现在不过是一个光杆司令,能翻出什么浪花?
毛县令平复心绪,脖子一梗,冷言冷语:“哼!”
“不过是一把生锈的断刀罢了。”
“如何证明这就是先帝亲赐的宝刀?说不定找了个铁匠打了唬人的。”
华清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纸房契,拍在桌子上:“这套宅子,是本将年轻时,岳丈给本将军和新婚妻子盖的婚房。”
“后来又几经扩充,成了现在的样子。”
“房契能证明宅子属于本将军。”
“本将军不幸被俘三十余年,现在归乡,宅子被人霸占,现在要回来总没错吧?”
“你既然是当地父母官,是否应该帮本将军把占了宅子的人赶出去?”
毛县令听后脸显讶色,事情太过诡异,照说护国大将军三十多年前征战沙场,不可能随身携带房契,这太不合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华清在回乡之前,千机已找遍整座宅子,房契在什么地方,他早就了然于胸。
当年魏国忠逼迫原主的两个儿子将房契签字画押过继于他,他们抵死不从,此事也不了了之。
如今房契上房主一栏依然原主。
华清今天晚上进了堂屋之后,千机便把房契收了放到华清的怀里。
魏红玉早已给华清研好墨,华清抓起毛笔,手一挥在纸下写下三个大字:魏华清。
“哼!笔迹总骗不了人吧?”华清冷笑一声。
毛县令给自己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凑上前一看,心中一震,龙飞凤舞的字迹几乎不差分毫。
气势笔走龙蛇,大气豪迈,岂是一般人能写得出的?
单单是神韵来说,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模仿出来。
师爷慢慢退下,悄悄给毛县令打了个手势,两个人退出堂屋,避开众人的眼线,悄悄商议。
“大人,依小的愚见。这个老瞎子的一举一动,都自然流露出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