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擅闯民宅的两位和门外的那位,南岁关上灯,一声不吭的融入黑暗之中开始发呆。
这是自他苏醒后,第二次见到认识他的人,而且看样子,俩人还与他关系匪浅。
可既然关系匪浅,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外呢?还出车祸记忆倒回到三年前。
听越姜告诉他的,他从十四岁就跟他去往了国外,且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一直到出车祸前都没有。
可今天,出现了两个认识他的人,那么越姜的话就出现了矛盾,且他身上那股违和感,让他总觉得,他不像一个人,更像一个空有皮囊没有灵魂的怪物。
远处天际月牙高挂梢头,清冷的白光洒在地上,融进泛起涟漪的江面当中。
南岁赤脚走在墨黑的毛毯上,拉开窗帘,仰头眺望那梢头上挂着的月牙。
晚间的风很大,吹乱了他一席长发,堪堪遮掩住那瑰丽的脸颊,鼻尖痣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显清冷破碎,削弱了他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
而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两道高大的身影并肩站在那里,仰视着月下的神明。
“花儿爷…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虽然如愿见到了少年,但黑瞎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因为少年遗忘了他们,变得干干净净,却又生人勿近。
“你也没问,再说,我能告诉你阿岁的消息就很不错了。”
刚开始,解语花是不打算告知黑瞎子少年在哪的,只是在想到黑瞎子这些天因为少年四处奔波,脸上也没了笑容,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他。
“不过那位越先生…我让解壹查了,身份家世很神秘,查不出来,但解壹查到,三天前,那位越先生去见了裘德栲。”
“那他怎么会跟阿岁认识?”
“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并且,刚刚我们在阿岁的房间里,凭你我的耳力,不可能听不到脚步声的靠近,可偏偏,我们没有听到。”
“但我更疑惑的…”解语花神色浓重起来,目光定格在月光下的少年身上:“是阿岁失去音讯后,我去找玄门中人,希望凭借他们的能力得知阿岁的音讯,可是……”
“可是什么?花儿爷你快说啊。”
见他语气又停顿,黑瞎子不免有些着急的催促,可视线却没有从那少年身上移开。
“玄门中人在知道我的需求后,拒绝了我,并将我请了出去,只有玄门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我离开前告知了一句话。”
“什么话?”
十天前,云恒山山脚。
“解先生,还请留步。”
在被拒绝后解语花很快就被请了出来,不管加多少钱对方都不愿意,并明确表示小道君的命格极为复杂深奥,恐贸然推算会遭天谴。
“您是?”
被突然喊住,回头一看是一位鹤骨霜髯的老者,穿着素色的道服,与刚刚所见的那些术士身上穿得极像,只是广袖上绣着看不懂的镌刻符文。
“老道葛朴子,号天山,是这云恒寺的主持。”
云恒寺的主持?那不是……
“原来是老先生,刚刚失礼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云恒寺,是玄门内最大的门派,而眼前这位自称是云恒寺主持的老者,乃是玄门中最具影响力的天山老者,其桃李满天下。
“不知老先生叫住我是有什么事?”
解语花从容的与面前的老者对视,丝毫没有因为他是玄门中德高望重的人物而怯落半分。
“刚听老道座下的弟子说,解先生此次前来是为了小道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