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铮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开心地说道:“不要脸的老东西,如果我是你,会臊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茜儿也一改往日忧愁的脸色,心情豁然开朗,多年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逐渐散去。
崔肖的脸色却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气得全身哆嗦着,无言以对,指着唐铮只是“你,你,你,”的,其他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欲其亡,必欲其狂。
崔肖多年来在朝堂上的威风一扫而空。
看到崔肖理屈词穷的模样,南珏敛起心中的笑意,转身面向国主南茜儿,恭谨地说道:“启禀国主,崔肖通敌卖国,谋害王爷,荼毒朝廷栋梁,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还请国主秉公处理,以还天下一个公道。”
崔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精明的双眸闪现出一丝精光,突然平静了下来,脸色也逐渐出现正常的血色,冲着国主说道:“国主,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不能全凭这个臭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证据确凿,那证据呢,在哪?拿出来啊!”
崔肖自得地捋着长长的胡须,气定神闲地看了南珏一眼。
南沐没有放过那不以为意的眼神,冷冷地一笑,说道:“还需要什么证据?钟叔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我父王中的毒,这么多年缠绵病榻,难道还不够吗?”
崔肖扬起得意的嘴脸,冲着南沐说道:“公主也说了,钟管家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一个死人怎么能当作证据?再说王爷已经中毒十几年,谁能作证就是本相下的毒,是亲眼看到我下毒了?还是道听途说。”
南珏看到这儿,不禁笑了笑,说道:“崔丞相还真是,不要脸天下无敌。既然你需要证据,那我就把证据拿出来让你看看。”
“崔肖,你这个老匹夫!”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顿时想起,所有的人都心里一惊,纷纷向大殿的后方望去。
崔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里哆嗦了一下,怎么回事啊!听着声音怎么像是颜忠,他不是远在边关吗?不是重病身亡了吗?
崔肖无比疑惑地看向大殿中,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时,从群臣的最后面站出一人。
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和坚定。
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却精神抖擞,老当益壮,那是多年的军旅生涯磨练出来的精气神。
赫然正是颜忠颜老将军。
唐铮震惊地看着颜忠,身心为之一振,嘴唇哆嗦着说道:“好好好,好兄弟,你还活着,太好了!”
颜忠的眼睛里也闪着晶莹的泪光,大步上前,走到唐铮面前,伸出双手。
二人的双掌瞬间握在了一起,良久皆不发一言,只是满含热泪地互相望着,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三年未见,竟都生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国主南茜儿看到颜忠日渐衰老的容颜,眼眶也湿润了,为了国家大计,忍辱负重,瞒着妻儿,悄悄隐匿了三年,难得啊。
贺昕看着多年未见的颜老将军,也张了张嘴,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臣们看到颜忠,吃惊的同时,也议论纷纷。
“颜老将军还活着,太好了!”
“老将军回来了,真好!颜将军就是南玥国的铜墙铁壁啊!”
“到底是谁在造谣,说颜将军重病身亡了,这是动摇国本啊!”
崔肖看到自己的死对头,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但随即又松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颜老将军,别来无恙吧。”
颜忠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崔肖,接着面色冷峻地说道:“有恙没恙的,崔丞相还看不出来吗?”
崔肖只是扯了扯唇角,一时无言应对。
颜忠说罢,不再理会崔肖,而是转头冲向大殿中央。
抬首挺胸,郑重地看向国主,用沉稳缓慢的音调说道:“启禀国主,丞相崔肖这些年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崔肖听了,斜眼看了一眼颜忠,冷冷地说道:“颜忠,你给本相添加了这么多罪名,证据何在!”
“证据在这!”
空中传来一声断喝,只见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年轻人,一把撸下了头上的帽子。
竟是一个青年男子,前庭饱满,二目有神,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好一个风华正茂的英俊少年。
看到站出来的年轻人,有人认了出来,惊呼着说道。
“这,这不是容观小将军吗?”
“是啊!传言容观小将军通敌卖国,消失很久了!”
“是啊!颜家小姐为了他,独自神伤了三年,至今被人轻视。”
容观冷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唯独听人提起颜二小姐时,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清者自清,多说无益。
容观把手里厚厚的一摞信笺高高举起,大声说道:“国主,这是崔肖通敌卖国,残害忠良的所有证据,请国主明鉴。”
国主听后,精神为之一振,急忙说道:“快快呈上来。”
有侍从迅速走下来,拿起容观手上的证据,呈给国主,国主南茜儿皱起眉头,一张张细细翻阅着,越往后翻,脸色越黑,翻到最后,竟然狂怒不已,抓起那些证据,一下摔到了殿前。
“崔肖,你自己看看吧,这些证据,够杀你一百次的。”
一张张纸片,飞飞扬扬地飘到地上,有好奇的大臣低下头细看,不禁一张张念出声来。
“魏池兄,你的意图已知悉。”
“现毒药已送到丞相府,请崔兄妥善保存,切勿泄密。”
“颜忠已死,兄且放心。”
“容观已被金国所擒获,现已投敌。”
每一张纸的末尾,都盖有崔肖和魏池的印章,那鲜红的印章刺伤了国主,也刺痛了殿上所有大臣的心。
崔丞相竟然真的和黎国人称兄道弟?
天理难容,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