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又来了人，是给林巾凡做精神检查的。
林巾凡没有反抗，整个过程极其配合，只是偶尔对着空气说一些奇怪的话，就像是在和一个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交流，看似胡言乱语，实则条理清晰。
其实，林巾凡是在和系统讨论上一个位面的后续。在他沉睡期间，那个位面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系统留下的分身也在能量耗尽之前将后续发展传输回本体。
手拿复仇女主剧本的粉狐狸，在马栋被制裁后，剩下的马家以及那些小啰啰根本不足为惧，被迅速而利落地收拾了干净。
粉狐狸的报仇之路一帆风顺，而她妹妹瓷娃娃则情路坎坷。
因为林巾凡的强势穿越，导致原主根本不记得瓷娃娃跳崖，以及粉狐狸的断情绝爱，所以脱离危险后整天追着初恋跑，甚至对瓷娃娃说出了至理名言“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瓷娃娃本就是个恋爱脑，又被姐姐的坚韧不屈所影响，竟然决定在那一棵树上吊死。
听到这里，林巾凡不得不感慨一句：“喜童啊，你当初就不该救她，有那救恋爱脑的能量，还不如给我补身子呢。”
他平等地厌恶每一个恋爱脑。
系统登时就反驳道：“我没有浪费能量救除宿主以外的人，因为救宿主已经是最浪费能量了。”
林巾凡：“继续讲，后续呢？”
系统：“后来，不厌其烦的齐舒清开始设计，试图撮合他俩，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误会、打脸、失踪、生死一线等等。直到第六次，终于有了明显进展。在分身能量耗尽时，官宣在一起了。”
林巾凡又问了林父和林母，得到不错的消息。
“真便宜那个渣男了。”林巾凡撇撇嘴，眼中却带着笑意，像极了无奈的宠溺。
阖家欢乐，真好。
系统默默收集这一次的情绪波动，温和而细甜，像棉花糖。
见识了宿主平复情绪的能力，不提醒，也意味着不打断。
但对于坐林巾凡对面的精神病医生来说，虽然患者目无焦距，但确确实实是面对着他们的，突然摆出这副慈祥的表情，让他们有一种被迫当儿子的错觉。
最后，林巾凡被确诊为精神病。他对这个结论没有异议，但是对廖止纪有很大的异议。
“廖队，就算我是精神病患者，但应该还没严重到进院。”林巾凡皮笑肉不笑地反抗。
廖止纪拿出诊断结果，“三家医院的精神病医生，都判断你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及时治疗。”
林巾凡：“第一，它不影响我的生活作息，第二，它不影响社会安定和谐，第三、我本人意愿表示反对。”
他可是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之前住院四个月没回家，已经很亏了，让他独留空房挪去精神病院？做梦！
“根据你在直播间的所作所为，不去精神病院，你很可能面临拘留。”
“您也说了，只是可能。”林巾凡还是不松口。
廖止纪盯着他看了片刻，终是微微一叹，无可奈何地离开审讯室。
审讯室外，老齐就在外面等着，廖止纪也算他半个徒弟了，虽然在心理学上没多少天赋，但心性极坚韧且敞亮。
二人配合多年，默契十足。此时见老伙计愁眉苦脸，老齐也能猜到几分。
“又在想十二年前那个案子？”老齐问。
那案子发生的时候，老齐还在国外进修心理学，但廖止纪实实实在在的参与了，尽管当时他只是一个刚出警校的小警员，只能跟着前辈整理案件资料。
也正因为没有先去案发现场，导致他第一次见到幸存者时，受到极大的冲击，堪称刻骨铭心，他也因此坚定了信念。
“我记得和你说过，当时有个小孩儿抓着我裤脚，求我给他点吃的。那小孩儿脸上有两道特别明显的伤疤。”廖止纪脸颊和鼻梁上比划了一下。
“里面那个，是当年的幸存者之一？”老齐来了兴趣。
廖止纪点点头，“本来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了。当初给那几个幸存者做心理疏导的时候，心理医生就说有两个会存在精神隐患。”
老齐：“幸存者都是少男少女，遭受巨大刺激，后遗症难免的。”
“嗯……”廖止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那个案件的疑点，以及他怀疑的对象。不是不信老搭档，而是他没有证据……也没有勇气去寻找证据。
要让一个信念坚定之人崩溃，只需要信念本身的崩碎，消失，亦或从未存在。
“那现在呢？”
“证据不足，也没造成社会危害，批评罚款一条龙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放心的，让他们自己监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