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沉默了几秒，试探的问陈昭：“我可以不回吗？！”
“可以。”陈昭好说话的答应着：“现在不回也没关系，我过段时间再来问。”
陈昭说完，伸手点了一下司玥的记忆，将他俩刚才的对话封锁存档，然后起身离去。
只余司玥在凳子上恍恍惚惚，有些头晕。
出了酒楼，白真跟在陈昭身后，不太高兴的问她：“你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她吗？！”
陈昭回头看他，轻轻一笑：“是啊。”
白真这些年被陈昭养的很好，曾经的怯懦和戒备都不再，反倒是有几分小娇气。
也自觉跟陈昭他们很亲近，所以现在听陈昭说她是为了别人而来，当即红了眼眶。
低着头，不开心的很明显。
陈昭瞥了一眼，一路都没理他。
直到回了客栈，陈昭布下隔音结界，才跟白真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她，但是，我是因为你才会为她而来。”
“就我个人来讲，我更倾向于，我是为了你。”
“你可以因为被司玥帮助了而感激她，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不想你觉得自己不好。”
“我希望你知道，你很好，他们嫌弃你，那是他们见识少。”
陈昭说完，抬手解除了白真的前世记忆。
看着他恍惚迷茫之后逐渐清明的眼神，打了个哈皮：“行了，我该睡午觉了，你自己上一边儿消化去吧。”
然后就搂着168和于招娣去榻上睡觉，只余下顾清远看顾心思纷乱的白真。
白真是感动的，前后两世记忆掺杂，他既觉得有负司玥厚待，又觉得与陈昭相比，其实司玥对他，也不过是对一个贴心奴仆那般。
司玥说他聪慧，给他请先生，供他读书，却在教书先生对他夸赞，说他过目不忘是个天才，要举荐他去更大的书院时，不让他去，而是辞掉先生，让他给她打理生意。
老实说，上辈子的白真也是有几分遗憾的。
但他自觉司玥待他不薄，他应该为她肝脑涂地，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更何况，若是没有司玥，白真只是一个在山林里游荡的野人，说不得早死在哪个山旮旮里。
司玥于他，如救他于水火的神明，他不能忘恩负义！
这种自我暗示久了，他便成了司玥手底下最忠心最聪明的管家。
甚至到了最后，他满心都是想救司玥，哪怕魂飞魄散，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也要救她！
但是今生，陈昭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救赎。
不止是让他吃饱穿暖，而是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怪物，这世上也有其他人有彩色的头发和眼睛。
陈昭从没有耳提面命的跟他说，人是平等的，却心安理得受他跪拜，断他前途。
陈昭只是跟他说，不要受欺负，也不要欺负人。
然后在他跟人打架的时候，偷偷给他拉偏架。
诚然，司玥在前世救了他，若没有司玥，他狗屁不是！
可今生他遇见了陈昭啊！
人都是这样，只有一条活路的时候，他会觉得能逃出生天就好。
等遇见了另一条更为捷径的活路，就会嫌弃第一条路泥泞崎岖。
这是不对的，却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