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染胡言乱语还未说完,一旁的孺嬷嬷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云染染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来让孺嬷嬷把脉,也细细倾听。
“少主是我看着长到七、八岁的,十余年过去,虽模样有些变化,可心性半点没变,他不是那贪欲好色之人,而且同他父母一样,心里头真心认准了谁,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云染染模样本就亲和讨喜,伤病了一阵,又多了几分柔弱,看在老一辈的孺嬷嬷眼中,倒也有些疼爱之心。
孺嬷嬷将手搭在云染染的脉搏上,感受她砰砰直跳的心。
“那他从前还喜欢……”
云染染想说陆安从前还那样喜欢陆轻璃呢,可一想到陆轻璃,便又想到了陆庐舟,还想到了那该死的剧情,云染染又恹恹下来。
孺嬷嬷这些年不是没听过七杀殿里传来的关于陆安的闲言闲语,多少也知晓他曾经恋慕陆轻璃之事,只以为云染染有些吃醋,又笑着解释。
“少主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小小年纪的,成日里做功课、学政略、习术法……被先魔主寄予了厚望,完全不似旁的小孩一般过得无忧无虑,自那时起就满心满怀的心事和压力了。”
孺嬷嬷与云染染对视,说得更诚恳真切了些:“那时先魔主叫他做什么,他从不忤逆,但每每做错受罚受伤,却又没甚人可以安慰鼓励他,他只能在我们姑娘,也就是先魔后那里找到些慰藉。”
“后来仙魔两道分支战乱,先魔主魔后因禁术一事双双殒命,少主背负失去双亲的痛楚,又被代魔主下了禁制洗了脑送去落云门做卧底,自然性情孤僻乖戾了些。”
说到这里,孺嬷嬷眼角有些湿润,看得出是真心心疼陆安,云染染抿抿唇,递了块帕子过去。
孺嬷嬷笑着接过,随意擦拭两下,又说:“所以我说,少主先头爱慕别人,多半是少年时期少了些温情和关怀,又因着性格偏执,所以会越陷越深。后来认识了云姑娘你,将少主那颗孤僻的心打开了,你纯真善良,待少主好,少主自然一颗心全部拴在了你身上。”
她正好把完脉,翻手握住了云染染的手,轻轻拍了拍,“云姑娘你放心,少主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你待他好,他巴不得百倍千倍地再对你好。”
“我……”
云染染被孺嬷嬷这一番话说得脸颊通红。
她其实并不太在意从前陆安喜欢陆轻璃的事情,但这到底是事实,现下孺嬷嬷拿出来解释一通,她心下清清透透舒舒服服,但也显得她好像真有些在意。
她双手被孺嬷嬷握着,也没法再找些别的东西来遮挡,便只能任由白枋稚一再凑近了,往她脸上扑粉。
“今天是谁给小仙子打的胭脂啾,太红啦,太红啦!”
孺嬷嬷不由地笑出了声。
云染染知晓白枋稚不是故意这么说来笑话她,但到底有些羞恼。
“哎呀稚稚,你别扑了,我脸上的粉够多了!”
“不够啾!还很红啾!”
云染染无奈,只得起身躲还欲给她扑粉的白枋稚,她俩打打闹闹,倚到了窗边,云染染被白枋稚拦住,一侧头,却看见了窗外月鸣山脚下挤满了魔道族人。
她一愣,脸上又被白枋稚扑了几下,白枋稚这才满意地收手。
“这是?”
云染染指了指窗外,人群密密麻麻,从月鸣山脚下快要挤到了山头上的七杀殿前。
而七杀殿的宗祀周边似乎还架起了什么高架,巫师打扮的魔人来来往往,像是还要举行什么仪式。
白枋稚立即朝外头探了探头,孺嬷嬷也起身走了过来。
“那是少主要斩人示众啾,就是那些想要掳了小仙子去的人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