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极殿,姜文姣进了殿门,抬头见皇上正在烛火下低头批着奏折。
她将身上月光白的披肩解下递给蒹葭,上前,盈盈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纪璟修抬头,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道:“起来吧。”
姜文姣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轻柔锤着肩,笑道:“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批折子,小心龙体才好。臣妾让他们做碗汤饮来吧。”
纪璟修止住她锤肩的玉手,看向一旁拿着披肩的蒹葭道:“你先下去吧。”
蒹葭看了姜文姣一眼,心里担忧,姜文姣回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蒹葭福身后就退下了。
纪璟修拿起一道明黄色的奏折递到她跟前,轻声道:“你看看这个。”
姜文姣立马行半身礼道:“臣妾不敢。”
“无妨,只是一道折子而已,朕让你看你就看。”
姜文姣只好接过折子,慢慢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赫然写着姜家长子正室肖氏收受贿赂,私相授受之事,珍品之书不下千金。
看到那些字后,姜文姣心里一个激灵。
立马跪下请罪:“此事臣妾已经回了家书,知道是大嫂的错,大哥已经让大嫂将那些珍品都换了银两,悉数捐给了西南,希望以此尽一些绵薄之力。臣妾愚笨,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为西南之事操心,所以不敢擅自来太极殿给皇上请罪,只是叫人做些汤饮来,希望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姜文姣停顿了一下,只觉得周身寂静无比,只有知了和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低了低头,又道:“臣妾不敢求情,皇上若是要有任何处罚,臣妾绝无任何异议。”
纪璟修低头看她,她今日穿了一身天水碧的襦裙,与往常的艳丽娇柔的颜色不同,此刻她静静地低着头,倒多了几分柔软平和。
“好了,地上凉,快起来,朕没有怪你的意思。”纪璟修柔声道。
姜文姣起身,将奏折放在桌上。
“臣妾知道皇上宠着臣妾,可此事确实是臣妾母家的错,父亲也自觉不安,还请皇上责罚。”
纪璟修知道她虽然气性高,偶尔跋扈,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从来不会含糊逃避。
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地方,坦荡光明,像春日中的骄阳一般耀眼。
纪璟修不想责罚她,可他也知道,若是一味地袒护她,也会遭人嫉妒,给人话柄。
心里微叹了一声,他开口道:“既如此,就禁足你一个月吧,想来她们也不会多话,你也顺道养着身子,朕几日不见你,你倒清瘦了些。”
姜文姣柔声道:“臣妾不过是没睡好罢了,皇上这几日劳累,看着也清瘦了些,也要注意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