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灵光一闪,想到:为什么他不能将秋葶暂时无法吸收的地火吸过来直接放出应付劫雷?他记得以前在书院的高级法修课程里学过一招木灵根修士可用的移花接木。
这招移花接木可以在自身灵力不够来不及补充灵力,又遭遇攻击之时,收集附近灵植或者自己手上灵气充足的非防御法器、灵丹等物品的灵力,把自己的身体当做通道直接将那些灵力凝结成防御盾。
当然,这样的做法对那些法器等灵物消耗极大,甚至有可能废掉那些珍贵的灵器,又或者损害珍贵的灵植生机,但在目前这种来不及处理的状况下,直接运用那不曾吸收的地火,反而是一举两得之举。
而且,既然能够凝结成防御盾,换做不做任何改变而直接当做攻击发出不是更方便?
想到就去做,虽然那一招移花接木在收集灵力方面很缓慢,量也不是很大,但他学会了吸灵秘法,以他的聪慧自行融合了两种功法,一吸一放无缝衔接。
他就这么简单融合了一道功法一招招式,成为了一道新的招式,将多余的火灵力传输到灵剑上,劈开一道又一道劫雷,足足支撑了六九五十四道!
“隆、隆……”天雷还不曾停歇,看样子他渡的至少是七九劫。
真是糟糕透顶了。
前一组九道雷已然清空了他的体力和防御,皮肤都被雷火烧灼得焦黑。他还能挡住最后这一组雷劫吗?
他咬了咬牙,掏出一大把修复身体和补充灵力的丹药吞下。还好他的炼丹天赋极高,修出金丹后很快就到达玄阶丹师的顶峰,炼成的疗伤丹药都达到六品,治疗效果不错,平常他又有备无患储存了许多备用,让他支撑了六九雷劫后还能剩下不少。
只要能扛过前一道雷不死,还剩下吃丹药的手,他就能继续扛下去。
“轰!”水桶粗的雷光穿透已经被劈掉三分之一的屋顶打了下来。
“咔嚓!”手中的玄阶上等灵剑被折断了,他人也晃了晃。
“表哥……”
“别管我……专心……吸收抵御。”
虽然他是以自身来抵御劫雷,但他与秋葶有着连接,从秋葶处引导地火附着在灵武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无法抵消的雷火流向秋葶。
秋葶身上有他那件地阶下等的防御法衣,这件法衣还是夏月梧在门派大比上获得魁首得到的奖品。他一直很爱惜地穿着,这法衣也不负他所期盼,很好地保护了秋葶。
秋葶本身是单火灵根,在吸收火灵力方面有事半功倍之效果,再加上吸到秋葶身上的地火焰心已经被他梳理净化过,变回原本很纯正的冰原地火,无需再花费力气去净化。
一边有他吸走多余的火灵气一边吸收修复被过多火灵损伤丹田、经脉的水灵气,秋葶自身的修为也快速上升,在这过程中也慢慢地将部分地火融进自己的丹田。只有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他就能稳定下来向金丹九层迈进,甚至能一举突破元婴。
可时间似乎来不及了。
秋伶潇一咬牙,把他用力一推。
秋葶飞出了大殿,远远落在了外面的灵田里。
葱葱绿绿的灵田如今以大殿为圆心焦黑了一大片,外围的灵植也变得枯黄,生机尽丧。视野所及不复青绿,元婴劫雷威力之大可见一斑。
“表哥!”秋葶哭喊着想要奔来。
“滚远点!”断喝一声,秋伶潇用断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不要妨碍我渡劫!”
“表哥……”秋葶咬着唇跌坐在远处不肯离开。
“去远一点。”
瞧着秋葶含着泪飞远了一些,秋伶潇又吞了一把丹药。
体内的生机开始恢复,可恢复的速度比不过滚滚而来的天雷。很快,下一道劫雷又来了。
“轰!”第二道七九天雷劈了下来。
他手中的玄阶下等法器碎成齑粉。
这最后一组天雷比之前六组天雷都要犀利,只前七道就已毁掉他手中所有的法器灵武。
“哇”地吐出一口黑红的血,他险些连跪都跪不住了。
吞下一把丹药,他索性盘膝坐下。闭目定神回想夏月梧曾经教过他的一个简单的防御结界是怎么结成的,然后在轰然而来的雷声中,将珍贵的灵物摆放在星点上。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防御手段了。
最简单的防御结界要摆成不难,但消耗的灵物和灵力是最大的,结界范围也不大,优点是结实且对设阵的阵师等级要求不高,也就是只要知道阵图,在星点位置摆上尽可能高级的灵物就能发挥最大作用的傻瓜式高级防御结界。
许多低等家族都会请阵师帮忙在族地里摆这么一个防御结界,以供族人渡劫用。
这种防御结界能扛多大的劫雷和持续时间长短,端是看摆放的灵物有多高级。
秋伶潇下了血本,将珍藏的地阶灵草和灵矿都摆了上去。这么多珍贵的灵物,足以让上千个修士安然渡过金丹雷劫,可现在用来抵御这第七组天雷的最后两道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抬头望着头顶上空不断闪烁出刺眼雷光的乌云,他心中一片空茫。
他现在是连动一动都艰难,压根没有力量再抵御天雷,要是这结界扛不住,他就只能接受魂消魄散的结局。
“轰!”
无情的天雷撕开浓厚云层直直劈下。
“噗!”带着黑红血块的鲜血喷泉一样从他嘴里往上喷出,再如雨点一样洒落在他焦黑的脸上、皮肤上,还有身边乌黑的焦土上。
他躺在地上,五感已经全然失去,只剩非常微薄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