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没有声音。此时正是人们酣睡正浓时,没有声音也不奇怪。
两刻钟过去了。
仍然不见人出来,只不过似乎有几处骚动了一下,随即又安静了下来,没多久,里面似乎变得更安静了些。
张成陇表情没变,一挥手,一道黑影迅速地跃入了院墙。
没过一会儿,黑影返回,微弱的天光笼罩下,依稀显出其阴冷的面容来。
“大人,成了。”
张成陇颔首,却仍旧不动。
阴冷汉子见状,往旁边一闪,不过其位置正好靠近了一女子的身旁,那女子似乎不愿与他站在一起,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阴冷汉子嗤笑一声,不加理会。
又等了一会儿,张成陇这才提起脚步,向衙门走去,步履轻松。
“把门打开,是时候见见我们这位满腔热血的县太爷了。”
一人应声而出,抢先跃进了院子里,从里面打开了门。
张成陇迈步而入,直奔内宅。
这里他熟悉的很。
曾几何时,这里是他的向往之地。
无奈,一县之主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得的,他虽然算个土皇帝,但朝中无人,这种事只能是心里想一想。
“大人,就是这里。”阴冷汉子道。
张成陇抬颌:“开门。”
“哐啷!”一声,门被踢开了。
那个女子模样的抢先探头往屋里一望,随即回过头来,喜孜孜道:
“老爷老爷,他们都倒了!都倒了呀!”
屋内的灯光映照出此女的面庞,竟是古秀儿!
张成陇一步踏入,就见屋里歪歪扭扭地,躺倒着几个人。
眼中钉廖青和那个纪师爷,倒在桌子边,看桌上一摞的案牍,可能两人之前正在翻阅研究什么,可现在人已经滑到椅子腿下了。
墙边上还倒着一人,应该是那个车正廷。
最里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是许娇娇,此刻歪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知。
可能是他们破门的动静太大,廖青和那个师爷竟然睁开了眼睛。
“哎?醒了啊?唉!要我说,你们还不如不醒呢,就这样睡一觉就过去了,多好!”
张成陇一点不慌,找了一张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是你?!竟敢下蒙汗药暗算我们!”廖青怒喝道。
“然也!”
张成陇回道,“不过可不是那劳什子蒙汗药,这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入魂散!懂吗?很贵的,你这个书呆子,为了这一回老爷我也算大出血了,谁让你身份高呢。”
“你真是好狗胆!”
廖青一边骂,一边试着爬起来,可是往常一屁股就能坐上去的椅子,此时显得那么高不可攀。
“哼哼,是不是觉得浑身酸软,有心无力?这就对了。”
张成陇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道,“中了入魂散,会不知不觉地睡上四五个时辰,醒来也不会发觉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有点酸软乏力……话说你这位师爷能睁开眼睛,老夫不奇怪,我们已经知道他会点功夫了,体质不错;只不过你竟然也能睁开眼,实在是毅力非凡呐!”
又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些纸,“三更半夜的,还在看这些东西,你说你这么操劳,何苦来哉?这些都是状纸吧?里面该不会有对老夫不满的吧?唉,真是可惜了,白写了这么多啊!”
张成陇此刻的表达欲望很强烈。
这也不奇怪,终于要除去心头大患了,压在头上的大山终于要掀开了,心情当然是极为舒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