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安慰许张氏道,“娘,银子没有了,咱还可以再挣,四哥要是没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娘,别为银子生气了,目前重要的是怎么样把四哥救回来,我是个没出过门的村姑,出门在外有没有什么交待的?明天我就跟大哥他们出去了,我也不太懂外面的风俗习惯……”
银子不银子的,先不说。
出门还是要作个准备。
许张氏渐渐的冷静下来,“娘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你大哥大嫂子她们县城里租的房子那里住了两天,这出门在外要注意些什么,真不太懂。这样吧,老闺女,娘带你去问问你廖家老叔,你廖老叔年轻时候是个走乡串巷的货郎,去的地方可多了……”
许娇娇想了想,“行。”
现代要出门,还需要一个导航加一个地图呢。
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提点是很重要的。
母女俩起身,就准备去廖家村。
许张氏还讲客气的带上了几个鸡蛋,说不能白问了人家。
一路上,许张氏还是再三交待,“娇娇,明天出门的时候,银子不要交给你大哥了,都带在身上,还有县城里收到六十两银子的尾款,你也都要拿在手里。你大哥他不是个东西,说得光面堂皇的,但只见他往外头扒拉,从来没有朝家里扒拉过,你要小心,但凡要使银子的时候,你就跟着去看,不能说他要多少就给多少,知道了吧?心眼儿长多一点。他打小就浑身都是心眼儿,说话说得中听,实际心里是个什么鬼,谁都不知道来着……”
“我知道的,娘。”
“嗯,娘把那对金镯子给你偷偷带上,你不拿出来,关键时刻有个难处的时候,你自己拿去当掉,自己用,手头没银子是不成的,特别是出门在外……”
“不用了吧,娘,您留着。”
“不成,你一定要带上,你带上,娘心里才放心。”
许娇娇执拗不过,带上就带上吧。
用不上,回来还给许张氏也是一样的。
这是许张氏的一颗爱护她的心。
老许家出了这事儿,关门闭户了一会儿,就开了门,许有德装成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门口的老树之下,打磨镰刀等,生怕乡邻们看出点什么异样来。
四面八方打招呼的乡亲们,恭喜许有德,今年秋收连秀才官人一家都回来帮忙秋收了,人丁兴旺,肯定会早早的把粮食收回来的。
许有德面色僵硬的回复揭过了。
这边,大房内,姚氏与许大荣在屋内收拾东西。
大郎与大丫都不在。
大郎去看许有德修理农具去了,大丫又去一众泥腿子村姑堂妹们面前去显摆了。
屋内只有两个人,安静得很。
姚氏问许大荣,“大荣,你看现在怎么办?老妹儿为什么要去?她是不是怀疑我们县城里的那几个箱子卖多了银子了?她会不会去问?”
许大荣心烦,满脸不爽快,“跟去就跟去吧,她一个小姑娘家,在家里横,是因为娘罩着她,偏疼她,她在外面能做什么事情?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少,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让个小姑娘跟着去……”
姚氏左右四顾无人,还是声音小了些道,“也是的,真是不知道娘的意思,她估计还是心疼银子吧,毕竟拿这么多银子出来,让老妹儿跟着盯着一些,心安一些。为了银子,连姑娘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也亏得是说好了婆家,要不然,这样的姑娘,将来谁要啊!啧啧啧。”
“心疼银子怎么办?老四难道不救了?我要是犯了事,她可能不会救,老四是她亲生的,她能看着不救吗?”许大荣想想都不服气,“我就听不惯爹说什么,算他借的?老妹一个未出嫁的闺女,赚再多的银子都应该算是家里公中的,要用那也是理直气壮,怎么着就合着爹拉下老脸去借了?”
姚氏连声附合,“那是老妹儿太不懂事了!哪有让爹娘拉下脸面来要银子的?家里出了事,理应自己早早的心甘情愿的拿出来才是,家里要是不好了,她还能落个什么好不成?娘还说什么嫁妆不嫁妆的,都偷偷的给她买了那么多亩田地了,还要什么嫁妆?哪家姑娘出嫁有十几亩田地的?说出来,把人都能羡慕死,我们家大丫将来陪嫁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
许大荣冷哼了一声,“她们要藏私房钱,好啊!让她们藏,老四在外地蹲大牢,这两百两算是开头,都快出人命的案子,哪里是两百两能弄好的?到时候再让人代信回来要两百两,再在信上给爹提一嘴,娘偷偷给老妹买的这十几亩田地,十几亩卖出去的话,估计也是能凑上的……”
姚氏目瞪口呆,对许大荣佩服得紧。
“当家人,还是你深谋远虑,可就是怕老妹儿跟去了,你使唤银子会受牵制……”
“不怕她。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随便哄哄就能哄过去了。”他许大荣哄了许娇娇这么多年,不都是过来了?
现在是看着聪明了一点儿,与往常不一样。
但是,人还是那个人,本性难移,又能真正聪明到哪里去呢?
“嗯嗯,那县城里的那几个箱子卖来的银子?”
“我取六十两就行了,剩下的都存到钱庄里去,等老四的事情了了,我们再看着办,看是买商铺还是再买座宅子,到时候再看。”
姚氏应承,“好嘞!都听当家的。我就是怕我当初发了毒誓,万一有应验,我心里忐忑。那些东西也超出我的预料,没想到那么抢手,卖了这么多,我当初想着,顶多就是一两百两,我赚点跑腿费,再给我们大丫捞两套好衣裳,我也愿意的……”
许大荣瞪她一眼,“才三百多两银子而已,你就担心成这样子了,亏你还是秀才娘子,你往常的机灵劲儿哪里去了?得了那些银子,咱们一点不亏,这些本就应该是公中的东西,我是老许家的长房长子,还是秀才,为家里争了荣光,花家里的银子也是应该的!若不是许张氏是后娘,她又是那样的一个性格,我怕闹得不好看,忍了很多了。要不然,这银子,我想要就要,想花就花,哪用得着像这样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