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家娶了这家的小姨子,就是那家舅舅做了这家的上门女婿。
沾亲带故的,不过她不熟。
她的目的,只有钱。
“原来是这样啊,婉娘初来,有诸多不懂的,没有认出三奶奶,您可莫要见怪才是。”
这丫头进退有礼,说话也落落大方,生得还这般的水灵,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生到吴翠花家里,做了她家的孙女了呢!
“那哪儿能啊,你别瞧着你三奶年纪大了,可这脑子还没糊涂,你打小就没在村里待过,哪里能认识我们这些老东西了。”
“三奶奶可不老,我瞧着您可精神了。”
人啊都是爱听好话的,特别是女人,沈三奶的听着可是受用得很,笑得眼尾又多添了几道皱纹。
“你倒是嘴甜,对了,我方才瞧着你走得急匆匆的,上哪儿去呢?”
聊了半天了,可算是问了,刚刚那眼神啊,已经不知道瞥过她手中的篮子多少回了。
自以为做的隐蔽,实则全被沈意婉看了去了。
故作忧愁,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奶奶,您有所不知,我与意安来此安家,身上并无带什么盘缠,意安年纪小,身子骨一直不算好,这吃饭,看病,抓药,样样都需要银子,上回也是把我唯一的一根银链子给当了,才换得些钱财请的大夫抓的药。”
说着说着,还抬起袖子抹了下眼角,一副为生活所迫的可怜少女样。
其实沈三奶乃至整个南山村的人谁不知道,这姐弟俩是被赶回来的,来的那天车夫有理无理的全抖落了出来。
这姐弟俩也真是可怜,那吴翠花也真是骗了的心肝,叔婶更是一点容不下人。
这俩孩子,能吃得了多少去,爹妈怕是尸骨未寒哦,真是杀千刀干的事哟。
只可惜,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怜是可怜,但是这年头谁家不可怜啊。
“那你家意安可好些了?”
“劳您记挂,好得多了,只是那药不可断了,我二人也没什么长处,正巧来的时候带了些布匹料子,打算是街上问问,看有没有人要买,正好换了做口粮。”
卖布料?
沈三奶有些心动了。
这年头布多贵重啊,看着她篮子里的布样式多好看啊,全是花,也不知道是绣的还是怎么的,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啊。
她面露为难,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婉娘,三奶也是知道你的难处的,只是你一个姑娘家现在这个时辰了,走去镇上,怕是不好买啊。”
鱼儿上钩了。
“三奶奶,没事的。”沈意婉将耳畔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面露一股子坚毅,“哪怕是卖得便宜些,我也要卖出去,意安在家中还在等着我呢!”
“诶诶诶,等等,等等。”
沈三奶一把拉住了准备走的人,也有些急了。
“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奶问你,你这布料打算卖多少?”
“这些都是些便宜的布料,我买的时候也没注意,忘了一尺是三十七还是三十八了,一会儿我就买便宜些,看看三十文有没有人要。”
三十文!
寻常布店里卖的布匹都得三十五文了,再则了,她这个布料肯定比布店里的好吧,她就没在布店里瞧见过布料上还带花儿的呢!
而且,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傻,不会做生意,到时候别人说说价,这么好的布就这么糟蹋了。
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自己呢,正好他小儿子还没说亲呢,这花儿布料,合适!
老眼珠子一转,心中生出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