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餐同样很简单：饺子。餐馆是柳芸挑的，环境很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小贵，两盘饺子、几根香酥蒜蓉猪排就花了两百多块。
“我以为美女都不吃韭菜。”秦明干完一盘饺子，满足的靠在椅背上。
柳芸此时的吃相没有一点淑女的影子，傻笑道：“我最喜欢吃姑姑包的韭菜馅饺子，能吃小一斤。”随即又愣了一下，“姑姑现在包不了了。”
她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姑姑在金店上班，只是一个营业员，每天都要到晚上九点以后才能到家。柳芸放学回家早，自己不会做饭，姑姑会给她包很多饺子放在冰箱里，她几乎顿顿晚饭都是饺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吃不腻。
时间过去了很久远，许多细节都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姑姑那时是真的漂亮，追求她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经常有男生送她到家门口。
柳芸有一次在不经意间曾撞见过，一个年轻英俊的男生在小巷子里与姑姑接吻。男生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身材很挺拔，姑姑在他怀里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两人看起来非常般配。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个男生送姑姑回家，所以柳芸的印象很深刻。
终于有一天，送姑姑回家的男人换了，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个男生好看，不过那只是从她的视角作出的评判，至于姑姑是怎么认为的，她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她仍然觉得只有那个和姑姑接吻的男人最顺眼，最配得上她姑姑。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和秦明还有几分神似，都是大高个、都是肩宽背挺、肌肉线条分明的感觉。可惜秦明没那个男人帅，还有点痞里痞气的感觉，不像一个正经的大学应届毕业生。
“我包的饺子也还可以，有时间我给姐姐包一顿饺子。”通过这种小事来巩固与甲方的关系是最划算的，秦明当然不能错过。
“是嘛，小弟弟。”柳芸又开始放电了，她总是喜欢时不时挑逗一下，也许是因为她觉得秦明很好拿捏。
秦明也乐得她这样认为，让美女觉得好欺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
愉快的晚餐结束了，柳芸瘸着条腿开不了车，走到哪儿都要人扶着，自然也只能由秦明送她回家。
优雅的白色线条从步行街中穿过，引来路人侧目，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出来享受夜生活。
“靠边停车。”柳芸淡淡道。
“怎么啦？姐。”秦明踩下刹车，问道。
“你两天没换衣服了。”
“对啊，我回去洗了澡再换。”秦明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从昨天上午到今晚他都没回家，上哪换衣服去。
“姐姐带你去买衣服。”柳芸突然心血来潮，想让秦明穿那件印象深刻的白衬衫给她瞧瞧。
奇怪的念头一旦萌发，无论如何也要实现。柳芸不顾秦明拒绝，瘸着腿把秦明拽进了男衣店内。
漂亮的售货员小姐姐热情的迎了上来，机敏的分辨出谁才是有实力买单的人，满面笑容道：“亲，想看什么款式？”
柳芸松开秦明的手，往沙发上一落，道：“所有款式的白衬衫都拿一件来试试。”
售货员小姐姐的脸都笑烂了，现在大多数人都不会在实体店买衣服，销售提成少的可怜；进来这位美女一看就是款姐，试过衣服总不可能不买吧，兴奋道：“亲，您稍等，我马上把适合这位帅哥的型号都挑出来。”
“对了，再拿几条黑色西裤来试试。”柳芸淡淡道。
秦明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衣服，惴惴不安的看了看身旁的价签。
乖乖，四位数起步。这是要干嘛？包养吗？软饭不是这样吃的，饭太软会粘牙。
“姐，我有衣服穿，我回家就换身干净衣服。”
几十、几百块的小钱可以不在乎，但上千上万的东西绝不能随便收。虽然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深浅很难具体量化，但金钱绝对能作为一个参考指标。
他与柳芸顶多算是有生意往来的朋友、没有深交。和胡月那种全心全意的帮助不同，到目前为止他和柳芸之间只有公平交易，美女之前那些挑逗的举动也不过是在逗着他玩，交情远没深到为他大把大把花钱的程度，而且他也不想接受除胡月以外的女人的馈赠。
这不是渣不渣的问题，而是所有的馈赠都有相应的代价，像柳芸这种善于游走在男人之间的女人会要他付出什么代价？谁都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爱情。
柳芸或许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会需要男人，那也只是一时的需求，更不可能轮到他秦明。
柳芸是什么人？华登市的交际花。她会缺少爱情吗？显然不是。
他秦明又是什么？刚从电子厂里出来的小喽啰，放在电视剧里就是妥妥的背景板。
两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现在接受了馈赠意味着将来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还极有可能远超馈赠的价值，毕竟有钱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能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都不是傻子，千万不要低估了别人。
“姐，要不咱们换一家店看看？”
他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买便宜的，至少他能负担得起价格。
“不行，我喜欢这个牌子。”柳芸瞪了秦明一眼。她就想还原一下记忆中的画面，那是她印象中唯一一段属于姑姑的爱情。至于钱，她很缺吗？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贫穷限制了秦明的想象。
甲方很难搞，这一点秦明不缺乏经验，可像柳芸这么难搞的甲方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姐，要不这买衣服的钱算我借你的，等我赚了钱再还你。”
“嘶……那也行。”柳芸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用花自己的钱，又能满足自己的小癖好，何乐不为。
售货员拿着七八套衬衫来了，有的根本不是纯白色，秦明的眼皮忍不住直跳，他有预感今晚要破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