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卓然拿着贾庆开具的终止调查决定书，来到市委组织部报到。
刘刚看过终止调查决定书后，表示认可，但是分配到哪里还要等李建军部长省里开会回来、部委会开会再决定，让他先去党校报到参加培训。
正式上班之前，选调生们要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党校培训。
刘刚隐约提示吴卓然大概是分配到某个比较偏远的县去，因为其他人都已分配好了。
……
吴卓然在市委党校门口将车钥匙丢给了王小兵，提了行李走进党校。
市委党校位于市郊尚峰山下，南源河边，四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掩映着教学楼、宿舍、办公楼等建筑，环境优美而安静。
吴卓然到前台报了到，领了文件袋、笔记本、塑料桶、衣架，拿着房卡来到宿舍。
这天是周日，休息一天，宿舍学员都在，宿舍里包括吴卓然一共住四个人，何自力也在这个宿舍。
何自力穿着一件胸口烂一个小洞的白色背心，下穿一条粗布短裤，脚圾一双宿舍里提供的塑料拖鞋，友好地和吴卓然打招呼，并给他介绍其他两人。
另外两人是刘小刚和罗大富，四个人都是农家子弟。
何自力分配在青岗县下面乡镇，刘小刚分配在汉水县，罗大富分配在仁和县，都不咋的。他们二十人，十六个男生，四个女生。男多女少，女的梅芳长得十分漂亮，另外三个也比较端正。
天中市以南源河为界，北边四个县，南边四个县，中间是天中市两个区。俗称北四县、南四县，其中南四县是山区，比较偏远。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历史上北四县之间沟通联系的紧密，南四县之间也是如此，而南北之间联系得少，久而久之，县里的干部也分成了南派和北派，互相攻讦，多有竞争，形成南派和北派的小团体。
二十名选调生都是天中本地人，熟悉天中的风土和人情，正好这次十个人，除了刘少春和梅芳，一个分在江北区、一个分在江中区外，另外十八人，九个在南四县，九个在北四个县，正好形成了两个阵营。
十八个男生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体力和精力无处发泄，党校没有其他娱乐活动，课余便进行南北对抗篮球赛。
刘少春是江北区，划到了北四县队。他是北队主力，主打前锋位置，擅长突破，三步上篮时有些小动作，人虽不十分壮实，但高而结实，是主力得分手。
何自力是南队主力，控球后卫，常有三分得手。刘小刚是小前锋，罗大富个子高大，脚步有点迟缓，打中锋，经常在篮下硬吃对手。北队还有邵勇，打后卫，边军平，打中锋。
下午，何自力、刘小刚和罗大富换上球衣，穿上球鞋，下楼往篮球场上就跑，今天他们和北队约好打场比赛，输了的请客。
党校这期除了二十个选调生，还有两个班的学员一共一百二十名，是天中各县的乡镇年轻干部，叫青年干部培训班。其中有不少都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爱好打篮球，早就拿着篮球上了场，一个篮框下有七八个人，一边投篮一边抢篮板玩。
市委党校就一个篮球场，场地被他们占了就打不成了。刘少春、邵勇、边军平他们拿着篮球过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刘少春嘴里吹着哨子，手指着球场上的人，口中叫嚷着。
没人理他，仍然在投篮抢球，不亦乐乎。
刘少春火了，走过去瞅着一个机会，捡到一个篮板，将球远远地甩了出去。
人群里走出一个男青年，手指着刘少春嚷道：“你干什么！？干什么？！”一只手推刘少春胸前。
刘少春顶了回去，晚饭时分，许多人来看打篮球，梅芳也在场边，刘少春不能跌了面子。
邵勇、边军平也凶着指着对方，对方又来了好几个人，双方互相推掇着，场面有点混乱。
“都住手！”吴卓然跃步站到两拨人中间，分开两边。
“打个球而已，何必动怒呢？”吴卓然说。
“先来后到的道理也不懂吗？”
对方男青年怒气冲冲地。
“你们是打得玩，我们是比赛，这能比吗？”刘少春一只手抓着一个篮球，一只手指着对方。
“打得玩怎么了？你们比什么赛？你以为你nba 呀！”男青年和他的几个同伴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比试一下？输了就再不准来球场打球！”刘少春大声挑战。
“这主意不错。”吴卓然赞同地说。
邵勇、边军平、何自力、罗大富也一个劲地嚷着要比。
“比就比！”男青年招呼他的同伴聚拢来，“他们要跟我们比，比不比？”同伴都大喊比。
规则很快说好了，一边出五个人，打全场，允许在十个人的范围内换人，打十节，一节十分钟。有人自告奋勇做裁判。
对方吵架的男青年，名叫冷锋，黄岩县委办公室的。另外还有四个人上场。选调生这边派出了刘少春，何自力，罗大富，邵勇，边军平，是南四县和北四县的主力。
刘少春信心满满。
听说两队比拼，学员们都围到场边来看，沿场边站满了人。
比赛开始，跳球。刘少春个高，挑到球送到邵勇手上，他运球突破到两分线内，作了个上篮的假动作，突然传给了何自力。
何自力跳投得分！正在欢呼第一个球得手时，冷锋这边来个后场长传，从底线直接发球到前场，前锋上篮回应了两分。
青年培训班人多，都是他们的啦啦队，发出热烈地欢呼声和掌声。选调生的拉拉队只有梅芳几个人，得分后掌声稀稀拉拉。
双方你来我往，刚开始比分咬得很紧。但明显对方体力优于选调生这边，刘少春、邵雷等人虽然球技不错，但体力不佳，动作变形，连续几个球都没进，反而被对方打了几个反攻。
虽然何自力体力尚好，但无济于事，第三节比赛结束，52：36，青年班超出选调生16分，且势头正旺。
观众都摇头，认为选调生扳不回了。
第四节开始，对方就造了选调生队一个犯规，打了个2+1。比分差距19分。
祸不单行，何自力跳起来抢篮板时落地姿势不好，脚踝扭伤了，一拐一拐挪到场边，坐在地上捂着脚作痛苦状。裁判吹哨暂停。
场边替补的几个队员见状摇头，觉得都没必要打下去了，不想上场了。刘少春也垂头丧气地没有刚才的劲头了。
“我上！”吴卓然换上了背心短裤，胸肌鼓鼓的，大腿肌肉粗壮结实。他在场边活动了一下手脚，裁判吹哨，他跑上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