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信之凯旋而归的时候,整个王家大院静如一潭止水。
披甲的巨汉行走在石径上,步履不急不慢,悠闲得像是在散步。
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甲片碰击声,撕碎了周遭的宁静。
银亮的甲片上血迹斑斑,尽显战斗的残酷与狰狞。不过这份残酷与狰狞,都是由敌人来承受的。
每一点血迹,都代表着一份战果。从战斗的开始直到结束,染血的巨汉没有停止过厮杀,持续输出着凶残,不断传播着恐慌。
一场酣畅淋漓的碾压局,找不到值得多看一眼的对手,奋战到最后,巨汉褚信之就连一根寒毛也没有伤到。
化名静思的淇水君还能喘气,只是两条胳膊都被卸了关节,身上贴着十来张符纸,被褚信之紧紧夹在腋下。
淇水君的紫金葫芦缩成拳头般大小,挂在褚信之另一侧的腰间。和紫金葫芦挂在一起的,是摧心散人谢了顶的脑袋瓜。
摧心散人领了便当,领得不情不愿,一双眼睛圆睁着,死都不肯闭上,与保住性命的淇水君四目相对。
也难怪摧心散人死不瞑目。
大家都是混邪道的,一个班班劣迹,一个劣迹班班,结果那颜昭文加入战场之后,却给予双方明显的区别对待。
指着淇水君的时候,说的是“抓活的”,指着摧心散人的时候,就改口成“弄死他”。
出于对仙盟代言人的信任,淇水君甚至没敢做太多的抵抗,半推半就、半卖半送,很快做了正道的俘虏。
这么一来,摧心散人彻底杯具了。没有队友的扶持,又要独战两个强大到犯规的对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把脑袋贡献出来,成了挂在褚信之腰间的战利品。
路过王二叔僵直的身体,褚信之看都没多看一眼。路过庄宴僵直的身体,褚信之一记手刀过去,腰间又多了一份战利品。
长相很凶残的厮杀汉,又一次把“凶残”这两个字演绎了一遍,吓得淇水郡转了一圈脖子,确认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老褚又在谷仓里逛了一圈,捡起残破的弹簧机关,略微看了一眼,就当成垃圾,顺手丢掉了。
“没有留在这啊,难道全都回屋去了?”
老褚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调转过方向。
老王家的格局,老褚门儿清,就在早些时候,才刚把自己的女儿绑了,送进王元康的卧室。现在嘛,当然是再去看一眼,全当成是验收成果了。
嘎吱!
巨灵神掌推开房门,两个姑娘家一齐抬头,呆呆地望着门外。
“老混球!你疯了!不敲门就闯进来!”
褚安之做贼心虚,动作快如闪电,将薄薄的小册子收进怀中。
“臭丫头,你也太看不起你老爹了,要是你们在里面做羞羞的事情,我当然是会懂得回避。
王元康这小子,真不知该说他什么是好,这种时候,居然自己一个人睡着了!
换成是我老褚啊,就应该一边搂着一个嘛。
不用做别的什么,只是搂着就好,闻一闻都觉着香。”
褚安之柳眉倒竖,戟指骂道:
“滚!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大晚上的,扛着个陌生男人,揣着两颗人头,闯进女儿的房间来?”
褚信之咧嘴一笑:
“哟!闺女不错啊!已经是你的房间了?那就是大局已定了?”
“定了定了,你可以走了!”
褚安之下了逐客令。
褚信之不舍得走,指了指夹在腋下的淇水君:
“这是你那夫君要的人,金丹境的高手,修为没废,人倒是废了七成。
你那夫君睡着了,你要不要帮他收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