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爹的王世良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在做儿子的王元康眼中,熊熊的战意依然不倦地燃烧着。
还没有将一对狗男女拉下水,怎么能就此鸣金收兵呢!
“来人呐!”
王家的大少爷吆喝道:
“取我画架来!”
“贤侄这是”
谢半泉见状,头疼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画架这件物事,听起来很陌生,但是带着个“架”字的,比如吵架和打架,都不是什么好词汇。更别提武夫们寒光湛湛的兵器架了,那可是最具代表性的暴力象征。
王元康迎向愁容满面的谢半泉,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热情地说道:
“谢家的信物没了,总不能叫谢叔叔空手而归吧!
终究是我王家不好,害得谢叔叔为难,没法向谢伯父交差。
侄儿欲作画一幅,赠给谢家,作为对谢家的补偿,聊表歉意。”
原来如此!谢半泉顿时安了心,也来了兴趣。
谢三爷骨子里的儒雅气质,是靠着遨游书海多年,慢慢浸润出来的。在博浪一郡,半泉先生的名号,代表着本地最为出类拔萃的文化人。
在丹青一道上,谢三爷下过数十年的苦功,虽说受限于资质,拿不出太多能见人的作品,却是养出了一对鉴定画作的火眼金睛。
胜岚人作画,大都是将画纸平铺于桌上,笔走龙蛇、挥毫泼墨,讲究的是一个随性写意。
像王元康这样,搞出个竖起来的架子,钉上一块板子,把纸张挂在上面作画,倒是一种新鲜有趣的做法。
谢半泉围着王元康的画架绕圈子,一会儿看看纸张,一会儿看看颜料,一会儿看看画笔,越看越吃惊,越看越好奇。
“元康贤侄,你这画纸,是向灵印坊采买而来的?得花不少银子吧?”
“一个铜板都没花,不用钱!”
王元康一边整理颜料,一边回应着谢半泉:
“小侄平日里替灵印坊做事,和仙长们混得熟了,偶尔顺走几张纸,仙长们是不会介意的。
谢叔叔要是喜欢,不妨带几张回去,反正我手上的存货还富余得很。”
“不了不了!”
谢半泉忙不迭拒绝道:
“就我那点本事,自娱自乐一下也就算了,哪敢污了此等好物!”
谢三爷心中,又将自家大哥抓出来鞭笞了一番。
一个修炼废材,能够与灵印坊扯上关系,能够与正道执牛耳的鸿源道宗扯上关系,他还能被简单的称之为废材么?
宜州城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不该责怪可怜的探子们。他们终究只是一群凡人,见识不到仙人们的手段,也看不到仙家有意抹去的画面。
还是小看了王家大少啊!
有相貌,有才华,有气度,有手腕,就连人脉也不错,实为当世一等一的人才。
要是大哥能够亲来此间,认真看一眼这位准女婿,今天的故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可惜啊,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大哥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结果一顿操作猛如虎,成功实现化友为敌,毁掉了自家老父亲最为杰出的布局。
大哥生出来的大侄女,和她爹是同一个德性,还有她看中的情郎,也不见得比她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