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美好的幻想中,一声狗叫将他拉回现实,杨福贵对着狗吼叫道:“你在狗叫,我砍死你!”
他弯腰捡石头,大黑狗跑开了。
赵明看着男人,心有余悸道:“杨,杨叔,您……”
“干饭克了。”他说得简单,目光与赵明对视。
“好,好的,谢谢了,麻烦你们了。”
杨福贵佝偻着腰走在前面,赵明后面跟着,杨福贵突然开口了。
“你不要怕我,我不打你,我是好人。”
“有一次我砍人是因为那个烂嘴巴骂我婆娘,说她脏,我才砍的。”
“你是好人,所以我不砍你,还要谢谢你。”
赵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真的是一个精神病人会说的话吗?
他是真的精神病人吗?
回到杨家,吃了简单的一餐后,赵明主动帮忙干活,干起杨飞宇平时干的活计。
干活的时候脑子往往是闲置状态的,赵明不禁会想一些事情。
拖垮一个贫困家庭的因素到底是什么?
疾病?善意?傻?或者是思维?
杨家二老都身患疾病,却还要抚养别人的孩子。
杨飞宇的弟弟杨飞廷并非亲弟弟,而是杨福贵亲哥的儿子。
杨飞廷一家遭遇车祸后只剩下杨飞廷,杨家便把这孩子接过来抚养了,他们之前在杨飞廷家中,没少被哥哥嫂嫂嫌弃,但杨飞廷父母出事之后,杨飞宇一家尽管贫困,还是担任起抚养孩子的责任。
赵明满头大汗的劈完柴,脑子里的想法也换了一个又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在后面半小时。
脑子不转了,身体也累了,但手里的活还是不能停下,无论如何,都要麻木的完成工作。
缓过来之后,赵明才知道,这就是穷人的无奈与悲哀。
晚上八点,南方的天还没黑,杨飞宇赶回来,赵明在院子里坐着,远远便看到他。
“那么晚,你不会走回来的吧。”
杨飞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中充斥着敌意,从头至尾,他没有把赵明当成要帮他的人。
要不是对方找到家里,深怕家里人被骗,他可不会搭理赵明这傻子。
杨母走了出来,他们说着赵明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听着好像泰语。
赵明静静坐着,两人好像发生了争吵,杨母还有祈求的意思,十来分钟过去,杨母拿着杨飞宇的书包进家里,杨飞宇找了凳子坐下。
刚才与母亲吵了一架的缘故,杨飞宇情绪波动极大,脸都涨红了,加大声音说道:“你怎么帮我!”
赵明看着他,平和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等你冷静了,我跟你讲。”
本以为杨飞宇骂完自己母亲还要骂赵明,他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但居然没有被骂,虽然口气并不友好。
赵明有些失望。
他并不是受虐狂,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点小失落。
两人静静坐着,好久,杨飞宇这才平静开口:“你现在可以说了。”
赵明先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文件,然后将厚厚的四沓钱放在两人面前地上,说:“文件,钱,还有市里的补助食品,我都带来了。”
“你先看看。”
杨飞宇拿起资料,认真翻阅,赵明则目光看向远处,心里想着今夜回不了家的事情。
看完内容,杨飞宇看了看那四笔钱,他准备说话,赵明却抢先说了:“你要担心钱是假的没关系,今晚我八成回不去了,只能暂住你家,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报名。”
杨飞宇不理解:“市里官那么好心?效率那么高?还直接送钱?你不会趁着给钱,明天跟我一路,然后阴我,把我骗到缅北吧!”
“你这人防备心怎么那么重啊,这是正经红头文件,没看清啊,难不成这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