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诏已下,众人可改口,但典礼还没办,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给她拟一个单独的封号。
一后三妃齐聚一堂,章贤妃突发奇想:“打麻将的话人齐了。”
“那我让大家扫兴了,我不会打麻将,”姜娴一顿:“不过,只要告诉我规则,我学起来也很快,就是得你们让着我点儿。”
“别惊讶了,跟玩乐沾边的东西她是一样不会。”
容贵妃嗤笑。
章贤妃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人生在世,玩都不会,那该多没意思!
姜娴不恼,只笑说:“主要平时也凑不齐人,我哪有这么多能叫出来一聚的友人呢,两个人就能玩的东西才适合我和贵妃。”
章贤妃惊讶地发现,原本从进门后就臭着脸的容贵妃闻言后竟是缓和了神色,甚至被取悦了些:“该叫陈贵人来一起玩。”
“就她?怕是入宫以来攒的家底都要全输给你。”
“她的家底全是碎银,不值钱。”
章贤妃记得陈贵人,人很沉默,并不多话,喜欢躲在暗处和宫女融为一体。
皇后在一旁笑吟吟的,看两个贵妃拌嘴,连终年散发着药味的宫殿都活泛起来。没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了亲近交好的宫妃,才发现人的确需要他人作伴,与男女无关,有时女子还更好相处些。
姜娴转头过来:“娘娘会打麻将么?”
“本宫不精于此。”
“要与人斗的东西她都没兴趣,”容贵妃打了个岔:“出嫁前京中贵女聚会,她从来只旁观,不加入。”
“看别人玩,比自己玩的有趣。”
皇后不否认。
章贤妃侧目,容贵妃还好意思提起旧事,京中最玩不起的就是她,落后了输了就记仇耍赖,要父兄出头撑腰,作了一圈臭名远扬,别人家世再差劲都能结交到闺中密友,就她只有一个马家的小姑娘愿意当她跟班。好好的嫡小姐,到她手里和高级丫鬟没分别。
也就仗着姜娴不是同一个圈子,不晓得她的黑历史。
想是这么想,章贤妃没揭她老底。
毕竟她是必然会恼羞成怒的。
“且说回正事,本宫要潜心礼佛养病,于是把你们叫来,让你们替本宫分忧,”皇后看向姜娴:“你虽是刚得晋贵妃,但办事牢靠,这担子你多担待些,你们有事要好生商议着来,切勿因此伤了和气。”
别撕起来还要她出来调停。
皇后闭门礼佛,勿cue。
“臣妾明白,自不让娘娘担忧,”姜娴应下,向旁边的容贵妃道:“以后多有向姐姐请教的地方,怕是要经常去昭阳宫叨扰了。”
容贵妃:“要来便来,不差你一顿饭。”
姜娴对这点水平的冷言冷语毫无感觉,倒是章贤妃满脸写着不愿,她真不想去昭阳宫议事,偏偏又只剩下这个选择了。
唉……
章贤妃突然就理解了皇后避世的想法。
妃位以上,在后宫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论物质享受,更是处处顶尖水平。
平白揽事上身,不如关起门来过日子。
章贤妃很是感慨。
三妃去建章宫议事,分了宫权走便各回各宫,容贵妃和章贤妃只得了活儿,姜娴却是走明诏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宫女太监的消息最灵通,顷刻便明白除去三巨头外,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姜贵妃。
她啊,手上捏着大权。
等于以后就在她手底下打工了。
而在这一回,容贵妃虽然明摆着比姜贵妃矮了一截有余,可她分到的是内务府的部份,既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也让宫人知道她虽然失宠,帝后却都给她做脸面,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不能因为失宠就慢待了她。
……
七天后,晋封贵妃的典礼正式举办。
公主、王妃和命妇叩拜,迎风飘荡着的明黄色绸缎刺痛了许多人的眼,但没有人感到意外——这些年来,姜贵妃孕育一儿一女,有侍疾献方之功,为太后挡下致命的一剑,时刻尽心为皇上分忧,只要是分到她手上的任务,全都妥当超额完成,从不让旁人失望。
幼小的太华公主牵着永平公主的手,规规矩矩地叩了头。
对许多妃嫔来说,晋封典礼都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