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很想查询一下陛下的精神状态。 当然,这话是不能真说出来的。 面对好奇心满满,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陛下,皇后只能给他打预防针:“臣妾有诸事要忙,容色不如当年,还望陛下见谅。”
全后宫就她最忙,美女都是要用时间和金钱堆出来的,她有钱,没时间,快熬成人干了。 皇帝摆摆手:“娶妻当娶贤,朕又岂是那种只看重女子容色的人。当时母后为朕挑正妃,就让朕去见过你。若是以色选正妃,朕和你也没这段缘份了。”
角落的梁遇寅低着头,心中震惊。 皇上,这是可以说的吗? 即使是没了根儿,他也觉得皇上这话兴许是不能对着女子说出来的,太不解风情了。不过贵为九五至尊,向来只有旁人揣摩其心情喜恶的理,皇后也习惯了他这说话风格,并未往心里去,直言:“若以容色选正妃,今日臣妾和容贵妃就得换位置来坐了。”
容贵妃长得比她漂亮,她是认的。 说到底,皇后就不在乎外貌,自小的教育告诉她女子重才德,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她最大的功绩,而不是一张秀美的皮囊。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便是皇后没有容貌焦虑,也不接受任何pua。 “断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皇上握住她的手,安抚:“何况皇后也生得好看,很不必妄自菲薄。”
说皇后不够漂亮,那是以后宫三千的标准来比。 若和寻常女子相比,她就是大美人了。 何况,那一身世家诗书养出来的气度,也是长久相伴才能品出来的好处,非庸脂俗粉可比。皇后淡然一笑,真去卸了妆给皇帝看——眼底的乌青,眼角的细纹,和遮盖不住的疲惫,都赤裸裸又明晃晃地展现在皇帝面前,比说一万句累都管用。 皇帝当场就觉得皇后劳苦功高,被狠狠感动了。 于是流水一样的赏赐就送到建章宫去,抚慰皇后管治后宫有功,皇后顺便提了一嘴:“最近顾贵人常到建章宫帮臣妾的忙,她也辛苦了,臣妾想挑些颜色鲜亮的料子送去倚竹轩以作嘉赏,皇上认为呢?”
“这事不必麻烦皇后。”
皇上不以为然,点了梁遇寅的名,嘱他去给倚竹轩送赏。 见状,皇后脸上扬起微笑。 薅皇帝的羊毛给顾贵人发工资,爽。 因为皇后给他打了预防针,加上皇后在他心中地位不同,不会拿对后宫妃妾的标准去要求她保持美貌不衰,皇后的素颜虽然震撼了他一脸,可在他心中勾起的并非是嫌弃,而是对发妻的怜惜和心疼,因此握着手聊了一会旧话,革命感情更胜从前。 在建章宫中尝到了甜头,皇帝觉得自己是个不看脸的好男人,自信满满的又去了昭阳宫。 摆驾昭阳宫前,容贵妃就听说了建章宫得赏,惠及倚竹轩的事。 容贵妃不知道皇后是因何事被赏的,只觉得窝火——皇上在建章宫赏你就赏你呗,没事带倚竹轩那贱人出来分赏干什么?这么给她做脸,姜氏到底是给楚思芸灌了多少迷汤? 贵妃心中有气,很想扳回一城。 适逢皇上说要摆架昭阳宫,她便兴冲冲地到梳妆台前细心的画了一个浓妆,打算一番邀宠,将皇帝留下来过夜,皇后有的赏她也要有。而容贵妃不愧是京中世家女里容貌最为出挑的,本就是浓颜系美女,上了盛妆后更是美得惊人。 贵妃换上妃红色宫装,到昭阳宫门前接驾。 见到美人儿盈盈下拜,皇上亲自扶她起身,看到她的盛妆,也先是被惊艳。 只是直男大抵都有点犯贱的劲在。 有了姜娴的心机裸妆在前,他看到容贵妃的浓妆,并不能静下心去单纯欣赏美人,而是忍不住去想,若然容贵妃卸了这一脸的粉,会是何种样子?九五至尊想到就问,问完容贵妃的脸就僵了:“把妆卸掉……这如何使得,不就成殿前失仪了吗?”
皇上笑说:“是朕想看,当然不会治爱妃的罪。”
这要是换作没有金手指的姜娴,撒娇卖痴也得蒙混过关。 谁要真信了男人说的“你素颜我也爱”,谁就是宇宙第一大冤种。 可容贵妃是实打实的燕赤本地人,她想也没想过忤逆圣旨,乖乖的去卸了妆,劳皇上稍作等候。 皇上原想着,容贵妃艳冠后宫,想来化不化妆没啥区别。 直男总是这么天真。 等到容贵妃卸了妆出来,他才发现自己错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