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样的成衣，随便一套，要价就得二十两往上。
寻常农户人家，一身衣服，一钱银子都嫌贵。
就是她现在身为二品诰命的老夫人，穿在身上的衣服，料子是顶顶好的绸缎，可这一身也绝不会超过十两银子。
看着摆在眼前的八套衣裳，黄老太只觉得心口疼。
二百两都打不住啊！！！
这还不是关键，瞧瞧，每一套衣服还都搭配了相应的首饰头面。
耳环、手链、珠花、发钗、发簪……
娘嘞，心口疼！
前几年大孙女文瑶出嫁的时候，老三媳妇就给她打了两套这样的头面，她当时看着漂亮，还特意问了一下价格。不问不知道，一问，差点没吓死她。
一套头面，价格就超过一百两！
眼前这八套头面加起来不得上千两？？？
阿弥陀了个佛啊！想当初，为了供老三读书，她是连一文钱都舍不得花啊！
如今日子是好过了，可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见老太太半天没说话，高氏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娘，您觉得怎么样？”
文珂也摇着黄老头的手臂，“祖母，我觉得都好看，我都喜欢，您给我都买了，好不好？”
黄老太不敢置信的看着母女二人，让她买？
阿弥陀了个佛，她就说，没好事，这二房平时都不往她跟前凑。今儿怎么来了。。原来是拿她当冤大头呢。
黄老太撇开文珂的手，走回去坐下，端起茶杯喝茶。面上淡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人设改变的这一年，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而每次，只要二房的人撒个娇，说几句好话，她就会照单付账。
想想就心痛。
也不知二房从她这儿套走了多少银钱。
高氏：“娘？”
文珂：“祖母？”
黄老太：“那身湖蓝色的好看，很衬文珂的肤色。就选那套吧。”
黄老太放下茶杯，接着说：“其他的统统退回去。”
高氏傻眼。以前不管她拿多少东西来，只要奉承几句，哄老太太开心，老太太都会欢欢喜喜的付账，这次怎么不行了？
高氏劝道：“娘，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我和文珂逛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难得文珂自个儿又喜欢，您就买给她呗。”
文珂也适时的上前蹲在黄老太面前，拉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装可爱：“祖母，您就买给吧，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么衣服首饰。”
“你这是要祖母的命啊！”黄老太睁开文珂的手，拍着胸口道：“当初文瑶出嫁，全部嫁妆加起来才一千两，你这不过是参加一次宴席，就要买上千两的衣服首饰！你这是想逼死我吗？”
“祖母！”文珂错愕的看着黄老太。以前她每次撒娇求老太太买东西，老太太都是乐呵呵的说：买买买，祖母有的是银子。
这次居然说她逼她？可明明上次买的东西比这还贵啊！
“行啦，参加寿宴也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一身衣服足够了。就选那套湖蓝色的。”黄老太一锤定音。
见黄老太神色坚决，高氏只得妥协：“……好吧，娘，衣服五十两，首饰头面二百二十两。总共二百七十两。你看是您付账，还是找弟妹从公中出银子？”
“多少？”黄老太差点没蹦起来，“二百七十两？”她以为最多就一百五十两顶天了。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高氏：“娘，这不算贵啊。上次给文玥买个玉佛吊坠都不止这个价。”
“不贵是吧？”黄老太看着高氏，“既然不贵，这钱就你们二房自己出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着就往内室走，边走还边喊：“素枝，快送二太太和三小姐出去。”那语气，简直比送瘟神还急切。
高氏母女目瞪口呆的看着黄老太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太太这是一文钱都不想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