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怀仁一直输,倒也没有生气,反而转头问苏子由,“子由手气这般好,要不要试一局?”
苏子由突然被cue,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试一局。”
他转头问苏梁,“这摊上可有什么看中的东西?”
苏梁高兴坏了,他指着一个木雕小老虎,“主人,那个!那个好看!”
摊主笑呵呵地道,“五文,三纯。”
苏子由掏出五文钱,接过铜钱,在手中掂了掂后,轻轻一掷。
苏梁跟着摊主在一起数,“一、二、三……有了有了主人!”
今日已经从苗怀仁那儿赢走了十两,摊主乐呵呵地将木雕老虎递给苏梁,小孩子爱不释手,捧在手心赏玩。
苏子由笑着看他,苗怀仁见他居然又赢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子由,你要不要试试我刚才那个玉佩,二两银子,十纯的那个?”他提议道。
苏子由摇头,“算了,小赌贻情,你老是看着那些个大的作甚?”
“大的赢起来才有意思啊!一个小木雕有什么稀奇?”苗怀仁理所当然地道。
苏梁反驳,“无论大小,只要是自己赢来的,都有意思!”
苏子由轻斥了苏梁一句,“不得无理。”
苗怀仁诧异,“嘿,子由,你这小厮倒颇有些歪理!”
苏子由轻笑着劝道,“我看你今日不走运,干脆还是别玩了。”
苗怀仁连连点头,“子由言之有理,走,愚兄请你去丰乐楼!”
丰乐楼是东京最大的酒楼,苏子由和苏子瞻去过一回,里面用的最次都是纯银酒器,而顶楼包厢内的酒器据说都是纯金!
一行人来到丰乐楼,酒楼门口用彩色绸布搭了彩楼,檐下缀以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晃。
时下中原的酒基本都是自然发酵的米酒或黄酒,苏子由穿越以来,还未见到过高度的蒸馏酒。因为度数低,文人雅士、贩夫走卒,几乎都将酒当作饮料喝。
苗怀仁直接要了顶楼的包厢。
小二眼神一亮,“苗公子来得正好,天字包厢就剩这一间了!您几位楼上请!”
看得出来苗怀仁是常客了,店小二都认识他。
要了一桌酒菜后,苗怀仁和苏子由让苏梁等仆从到街上去玩一会儿。
“我听母亲说,白糖生意很火爆,你让人传话过来,有意让我们扩大生产?”见下人都走了,苏子由终于开始说正事。
苗怀仁点点头,拿起一块梅花状的豌豆黄,“子由你瞧,这丰乐楼的点心师傅自从有了白糖后,制点心的手艺是越发精湛了。其实……子由难道没想过,将这白糖,销往天下,甚至契丹?”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此一来,我家那点作坊就不够大了,需要另外找地方。而且因为我们大量采购黑糖,导致如今黑糖也涨价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最好直接进口原料。”苏子由分析一番,两人商定了下步计划,由苗怀仁去联系原料和新的作坊地址,苏家负责采购奴隶培训为作坊工人,两家重新分配利润。
官家依然四成,苏家苗家各三成。
之所以这样分配,是因为吴国公府本就在全国都有生意,原料和销售这块儿还得靠苗怀仁来联系。苗怀仁也是个经营鬼才,只是大宋商业发达,传统商品竞争激烈,才没让他赚到什么大钱。
而且苗怀仁之前的重心也不在赚钱上,他之所以全国各地派人做生意,为的还是情报网。
组建情报网最是烧钱,如今大好的赚钱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意动。
商定了白糖产业的后续发展,苏子由看着桌上的金杯,心里突然又浮现一个念头——要不要……制白酒?
偏偏这时苗怀仁又滔滔不绝起来,“丰乐楼这十五年陈的女儿红据说是越州传来的,子由可知,这女儿红还有个别名叫什么?”
苏子由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于是笑着点点头,“花雕?”
“女儿未嫁而夭折,如花般凋零,是谓‘花雕’,其实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苗怀仁轻抿一口酒,感慨道,“一坛好酒埋在地下十五年才有如此醇厚辛辣,卖十两银子一壶,子由觉得可值得?”
苏子由看向桌上那纯金的酒壶,估计也就一斤。
这利润……苏子由粗略想了想,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若是他提纯出高度蒸馏酒……
苏子由暗暗摇头:还是算了吧,如今赚的钱已经够子瞻买房吃肉了,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呢?
结果苗怀仁见他不回答,只是摇头,会错了意:“子由也觉得不值?”
“啊?呃……”苏子由才醒悟过来,不过,单论这女儿红本身的价值,倒的确是不值十两银子一壶酒。
这年头的酒也是量产了,一缸酒起码能兑出一千多壶来,简直暴利。
想了想,他犹豫着问道,“你……可想做这酒的生意?”
苗怀仁双眼放光,“子由也有此意?!”语气中满是惊喜。
苏子由点头,又摇头,“我不做这普通的酒。”
“哦?愿闻其详!”
苏子由便将高度蒸馏酒的样子和口感与他说了。
苗怀仁沉吟,“若真有这样的美酒,一百两一壶也卖得!”
两人便商量着让苏子由回去先试,若能做出来,再商议后面的事。
于是让下人买了米酒来,接下来的两日,苏子由便一直在忙蒸馏白酒的事情,成果却不太令人满意。
正月初五,上班了,堆积了七天的事务,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苏子由只能暂时将蒸馏酒的事情先放一下。
没上几天班,到了正月十四,马上元宵节,朝廷又放假,休务七日。
元夕也是大节,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