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推掉了史家的亲事后，兄弟俩在书房夜读，老父亲苏洵也在。
苏洵读了一会儿，问道，“明日中岩书院又要开学了，你俩笔墨可备齐了？”
苏子由放下书本，“回父亲，早备好了。”
苏洵点点头，“那今日便早些休息罢，别学太晚了。”
兄弟俩收拾了一番，便前后脚去洗漱了。
和平日的欢声笑语不同，今日的苏子瞻格外沉默，令苏子由感到压抑。
脱了外衫，苏子瞻去熄灯。苏子由躺在里侧，心中忐忑。
黑暗中，纱帐被掀开一点，苏子瞻钻了进来，随后开始脱上衣。
借着月光，苏子由看到他匀称的后背，并没有很壮实，但胜在线条流畅，隐隐泛着光泽。
夏日天热，所以苏轼一直是脱了上衣睡的，从前苏子由也不觉得有异，今日却不知为何格外关注。
他甚至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随即连忙翻身朝里，背对着苏子瞻，生怕被发现在偷看。
苏子瞻见他背对自己，抿了抿唇，到底没有说话，只是辗转良久后方才睡去。
苏子由更是睡不着，好不容易迷糊着有了睡意，手仿佛触到了苏子瞻滑腻的后背……
他一个激灵猛地睁眼醒来，月光如水。
苏子瞻本就浅眠，苏子由这一动便也醒了。
见到一脸生无可恋的苏子由以及床上的狼籍，他闭了闭眼，无奈轻叹，“子由……”
苏子由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梦遗，圆润白皙的脸庞上红晕满布，“抱歉，我……”
苏子瞻将他揽入自己怀中，猛地去亲吻他。
喘息声在帐里响起。
他附在苏子由耳边低声道，“从前都是子由帮我，今日，就由我来帮子由罢……”
苏子由的手抵在他灼热的胸膛上，看着刚才的梦境渐渐和现实交融，他微闭着眼，没有拒绝。
半个时辰后，苏子瞻起身，出去打了水进来擦凉席。
苏子由连忙想去接桶，“我来吧……”
但是苏子瞻避开了他，“没事，很快就好了。”
好在如今是夏天，床上只铺了凉席，清理起来方便了许多。
只是天热又免不了有蚊虫，苏子由便拿着扇子帮他在旁扇风。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苏子由心中复杂。
凉席擦了以后还要晾干，苏子瞻便也拿了把扇子，两人一起扇凉席。
苏子由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开口道，“子瞻，我们……谈谈吧！”
苏子瞻的手顿了顿，点头，“好。”
两人坐进了帐中，盘着腿，四目相对。
苏子由深吸一口气道，“先前你问我把你当什么，我确实没有想清楚。”
这早在苏子瞻预料之中，他没有什么反应。
“我其实……论年纪要比你大些……”苏子由又道。
轰隆！天上又十分精准地开始打雷。
苏子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苏子瞻连忙将他护在怀中，“好了，关于你的那些事就不必说了，我也不在意那些。”
苏子由的脸贴在他胸膛的肌肤上，从头到脚都浑身发烫。
他心如擂鼓，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无法将历史上那个苏轼与面前的苏子瞻划为一人。
苏子瞻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星眸璀璨，“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苏子由只觉得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个角度！他他他是不是被撩了？！
少年苏轼本就风流宛若谪仙，这样的人儿这会儿却捏着自己下巴求一个答案……
再一想到刚才的梦境和荒唐，苏子由脸红得能滴血。
他开口，声如蚊蚋，“应是……与子瞻相同……”
咚咚，咚咚，不知是谁的心跳得更厉害。
一时无言，帐中只隐约可见身影交缠。